原澈终于噎了她一回,心里高兴多了。
“那您让她到我这儿来吧!”微浓只得换了个提议:“她能来照顾我,我也有事要问她。”
“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原澈“哈”地一声笑:“我是脑子有病了吧?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商量出什么鬼主意。”
微浓挑衅地看他:“魏侯京邸到处都是您的人,难道还怕我们两个女人?您就对您的侍卫这么没信心?”
原澈知道微浓是在激他,要是换了别人,他不仅不会上当,反而会整治对方一番。但他就是不想被微浓看扁了,遂斟酌起来。
微浓又添了一把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世子,您可别把事情做绝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原澈挑眉冷笑:“量你俩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言罢拂袖而去。
一刻钟后,璎珞被送进了微浓住的院落。姐妹两人一年多未见,自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便也顾不得彼此还在软禁之中,立即关在卧房里说起话来。
微浓率先问出疑惑:“你不是随祁湛进宫了吗?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璎珞摇了摇头:“没有,自你走后,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拒绝进宫。”
微浓闻言叹了口气:“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璎珞咬了咬下唇:“倘若他一直是个杀手,哪怕他不喜欢我,哪怕他三妻四妾,我都愿意跟着他。没名分都行!但他如今是王太孙,我……”
“我不想搅合到宫里头,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个怨妇一样,十天半月等他翻一次牌子来看我。”璎珞言语之间有些自卑,又有些不屑:“进了宫,我就什么都没了,我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得规规矩矩的,不能给他添麻烦,还得看他娶了一个又一个,而且都不是他喜欢的女人。”
璎珞越说越是伤感:“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的。但若是为了他,让我一辈子囚在宫里,我又觉得不值得。”
有些话,璎珞已憋在心里一年多无处诉说,如今见着微浓,竟似见到亲姐妹一般,说着说着已是哽咽起来:“以前我缠着他,他总说我不自爱。这一次,我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与其这么憋屈地跟着他,我宁愿都忘了。以后……以后再找个人成亲生孩子,或者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至少我活得自在,能让他记得我的好。”
是啊,没什么比自由更值得了。璎珞如今的处境,微浓自己九年前也曾遇到过。当时她刚与聂星痕热恋,知晓了他的身份,也曾无比煎熬,考虑自己是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敬侯姬妾,还是继续自由自在地生活。
但她当时没有璎珞这么洒脱,她放不开那个人,便决定跟着他走下去。谁知世事弄人,她才刚下定决心,就成了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成了青城公主……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微浓笑着握住璎珞的手,试图冲淡这伤感的气氛:““那后来呢?你这一年多去了哪儿?又怎么会来找我?”
璎珞这才发现自己扯远了,连忙“哎呀”一声,吸了吸鼻子:“我都把正事给忘了!你离开宁国没多久,我也回墨门去了。不过因为和祁湛的关系,门主没再给我安排任务,只让我去服侍姑姑,哦,就是祁湛的娘。但从去年底开始,姑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今年二月,她病逝了。”
这件事微浓已听冀凤致说过一个大概,便问:“那你见到我师父了?他也回墨门了。”
璎珞点头:“见到了!冀师叔很伤心,还遵照姑姑的遗愿,亲自火化了她的遗体。”
话到此处,璎珞不知怎的,神色紧绷起来:“你看我说了这么一大堆,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冀师叔在墨门只逗留了一个月,就带着姑姑的骨灰来黎都了……结果他半路上遇到追杀,只得又返回墨门养伤……”
师父遇到追杀?难怪这么久都没来黎都!微浓大惊:“是什么人做的?师父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冀师叔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璎珞无奈叹道:“师叔说自己游荡江湖多年,受过他恩惠之人不计其数,被他得罪过的也不计其数,他也不晓得是哪个仇家。”
微浓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不禁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是祁湛的舅舅?你们门主?”
璎珞很是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微浓斟酌着话语,“听说师父和你们门主不和,当年脱离墨门时也吃了不少苦头……”
璎珞果断否认:“不会的,门主这个人虽然阴冷,但是对待同门还是有情谊的。他若想杀冀师叔,师叔根本就走不出墨门。而且师叔受伤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回墨门养伤了,可见他也没怀疑过门主。”
“那会是谁?”微浓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师父来黎都时动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什么人会去截杀师父?自己和师父走了一路都是平安无事,为何一去了墨门,师父就出事?如果和墨门门主无关,那会是谁?
宁王?祁湛?原澈?他们都没有动机这么做啊!
聂星痕?更加不可能伤害她的师父。
姜王后?云辰?可是自己上次去见姜王后,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她会出尔反尔吗?
好像每个人的动机都不够。微浓越想越是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