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斌随她一起停下,眯眼看向她,“怎么了?”
元雪琪一边将两只包袱塞给他,一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快速的朝对面药铺走去。
晏子斌愣了一下,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走远,紧抿着薄唇就跟了上去。
他原本以为她是去药铺问药,可一到门口听到她同铺里的人说话时,整个人神色大变,俊脸阴沉沉的,浑身寒气乍现。
“掌柜的,你听说过谷医吗?”
“谷医?没听说过。”
“……”药铺里的女人愣了一瞬,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客气的谢了对方,“多谢。”
转过身,元雪琪准备离开,看着男人那张铁青的脸,她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了?”
晏子斌咬着后牙槽,转身大步的离去,只留下一道冷风朝她袭去。
元雪琪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回过神后,赶忙追了上去。
行至一街角巷口,见来往的人少了,她这才跑上前拦在他身前,瞪眼问道,“你做何啊?我惹你了吗?”
晏子斌眼中溢着寒意,“怎么,嫌我命短?”
元雪琪气得不行,“你胡说什么?我是听老邬说你的病只有谷医能治,所以想打听他的下落,希望他能救你。你说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晏子斌磨牙怒道,“我不需要人救!”
元雪琪揉了揉额头,气得胸口一颤一颤的,语气也冷了起来,“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那行,你不要人救是吧,那就不救!晏子斌,你是死是活我再也不想管你!”
语毕,她转身就朝巷子里跑去。
一路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哪怕前头的路都变得朦胧起来,她也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她也是真傻,居然怀揣好心想帮他,结果呢,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屑。他是觉得老邬说的话是吓唬人的,对吗?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发病起来已经很严重了?
她离开乐河谷好心好意陪他寻医,结果他却给她这种态度和脸色。
她一直没问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因为她知道就算她问了也是白问,而且凭他的为人,他今日落魄绝非一点小事,说不定还是他咎由自取造成的。
泪眼模糊的她只想着远离身后的人,不想脚下突然踩到一处凹地,整个人瞬间朝前扑去——
“啊——”她出于本能的伸出双手撑在地面上,尽管脑袋没撞地上,可脚踝却生疼生疼的。
“该死的,你眼瞎了吗?”伴随着男人的低吼声,她被抱里地面。
一边是脚上的疼痛,一边是对他无法形容的怨恨,她颤抖着身子任由眼泪飞流,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打乱拍,“你滚……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晏子斌寒着脸收紧手臂,避免她挣扎摔下去。
元雪琪见他不放手,只能闭着眼痛苦的流泪,“晏子斌,我也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告诉我骅儿的下落,你是生是死我不想管,我只想知道骅儿到底过得如何?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他那么小……”
对儿子,晏子斌不是没感情,可他又能如何?以前他是不甘心有人抢走他儿子,如今他却想明白了。与其让儿子跟着他,还不如让他在贤王手中。
他承认,他对儿子忽略太多……自从她离开,他甚至不愿多见儿子一面,最怕他当面问他‘娘去哪了’。
见他不说话,元雪琪突然激动起来,抓着他衣襟哭着质问道,“你说,是不是骅儿也出事了?是不是?你快告诉我骅儿到底在哪?他到底如何了?”
晏子斌将脸扭向一旁,沙哑的道了一句,“他很好。”
元雪琪哪里会信他的话,抓着他衣襟猛摇,“你说谎!你这个做爹的都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晏子斌,你若真想死,你就快告诉我骅儿的下落、快告诉我!”
晏子斌扭回头瞪着她,突然厉声喝道,“我说了他很好!”
元雪琪流着泪望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所说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她不甘心的问道,“你为何不求医?为何啊?晏子斌,为何你总是这么任性妄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提起自己的病,晏子斌脸色又是一片阴沉,突然低吼起来,“那你可知道谷医是何人?他是贤王的师父!”
元雪琪瞬间怔愣住,震惊的张着嘴。老邬所说的神医是贤王的师父?反应过来之后,她激动中突然多了一丝欣喜,“晏子斌,谷医既是贤王之师,那贤王岂不是也有医术?你为何不找贤王相救?”
晏子斌绷着冷脸,身子莫名的僵直起来。贤王会出手救他早就救了,他们怕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吧?哼!
见他又不说话,元雪琪又开始摇晃他,“说话啊!为何你不找贤王救你?难道你真想死?”
晏子斌咬牙道,“我宁愿死也不会去求他!”
元雪琪睁大眼,对他的反应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她甚至猜到了一些事……
曾经是他的枕边人,她很清楚他的为人。他如此排斥向贤王求救,怕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才会导致他如此讳忌求人。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骄傲自大的,要让他轻易低头,太难了。如果他真的做了亏心事再想让他低头,更是难上加难。凭着他骨子里的傲性和任性,他宁愿死也不会轻易向人服软,这是他的秉性。
她已经不用再多问了……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她逼着自己将眼泪咽回去。抬头看着他冷硬的俊脸,她唇角突然勾出一抹浅笑,温声道,“放我下去吧,我想回客栈。”
晏子斌眸光沉沉的盯着她,肩上还挂着两只包袱,抱着她不放,抬脚就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路回到客栈,两人谁都没再说一句话。哪怕他替她检查崴了的脚,元雪琪也没吭一声,目光呆滞的她依靠在床柱上,似乎魂儿脱离了她躯体一般。
直到晏子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的闷咳声将她游走的甚至拉回了现实。看着他难受又故意隐忍的样子,她突然倾身,双手像是不受控制般握上他的大手,含泪的双眼痛苦的望着他,“晏子斌,你若还想我们再在一起,那就去求贤王吧。”
晏子斌苍白的脸紧紧绷着,突然将她双手甩开。
元雪琪怒了,对着他侧脸破口大骂起来,“你既然想死,为何还要缠着我?你想死你就去死,别再我面前出现!你这样缠着我算什么?难道还想我陪你一起去死吗?晏子斌,你真的自私,你从来都只会为自己打算,你可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最恨的就是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我要早点看清楚你是如此自私的人,我元雪琪就是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在决定离开乐河谷之时,我还心存幻想、觉得你会为了我而改变自己的毛病,现在我才知道,我不过是再次自欺欺人罢了。你晏子斌死都改不了自私的德性!我也不怕告诉你,就你这样的人,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她一股脑的骂完,跳下床一拐一拐的就要往房门冲。
“站住!”就在她双手刚抓住房门时,身后突然传来冷喝声。
元雪琪没有回头,骂完人之后的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甚至脸上挂着一丝笑,“你知道吗?再见到你的那刻,其实我已经心软了。我没想到在那样的地方还能在见到你,感觉就像是老天安排的梦一般。可现在,梦醒了,我也该回去了……晏子斌,我不是个有抱负的女人,我要的不多,一个家、一个疼我宠我的男人、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仅此而已。既然你给不了我这些,那就求你别再出现,好吗?”
就再她打开房门欲决然离去时,突然腰间一紧,身后贴上他宽阔的胸膛。
她刚要挣扎,只听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如果我愿意去求贤王,你是否就不再恨我?我已不是曾经的太子、或许会贫穷一生,你……可愿意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元雪琪缓缓的转过身,泪眼望着他,“你觉得我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之人吗?”
晏子斌猛的收紧手臂将她用力抱住,“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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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好伤感,凉子果然不适合苦情戏。/(ㄒoㄒ)/~/(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