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甯轻“嗯”了一声,便离开了亭子。
这次女子没有再叫住她,抖着手将面具迅速地戴在脸上,当熟悉的重量和冰凉的触感再次覆在脸上时,女子的手不再颤抖,眼底一片阴寒。子时
未离一天都没有出现过,靳羽也没有再提昨晚的事,燕甯仍是住在原来的院落里,甚至靳羽都没有加强小院的监管。除了沁玉,她没有发现其他人在院落附近出现,一切都风平浪静,就仿佛昨晚庄逐言夜闯进来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当然,燕甯知道,只是仿佛而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未离肯定做了很多。
随着子时的临近,燕甯的心越跳越快,她有些担心,今晚庄逐言很可能进不到小院里来,那么她是应该冒险自己出去,还是再等更好的时机?
燕甯一整天都表现得很正常,见完靳羽后就一直在房中,看看书,吃糕点,任由沁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到了平日里休息的,她才把沁玉打发走。
燕甯依在门边,稍稍打开一点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子时了,校园里静悄悄和,仔细倾听,外面也没有传来什么嘈杂之声,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燕甯悄悄推开门,极快地闪身躲在回廊背阴处,静静蛰伏,她已经决定,若是庄逐言能进来,就跟着他先逃出去再说,若是他进不了,趁着他造成的混乱,自己想办法溜出去。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见过靳羽之后,她已经能确定两人的关系。靳羽虽有诸多隐瞒,但也明确说了她的目的,事关永穆族的宝物。
穹岳与永穆族之间的矛盾已延续近百年,近些年虽稍有缓和,却仍有诸多争端,既然来了这里,她其实也想与永穆族接触一下,如果开启永穆族宝物的关键在自己身上,或许她能彻底解决永穆族和穹岳间的矛盾也不一定,若真能实现,也算是替父亲解决了一件大事。
她有心解决永穆族的麻烦,却不打算通过靳羽和永穆族接触,经过今日的短暂相处,她发现靳羽在某些时候,会陷入一种奇特的狂躁之中,很危险,她绝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任人拿捏。
在暗处静立了半个时辰,周围仍是一片安静宁和之态,燕甯皱起眉头,难道庄逐言连骚乱都制造不出来?还是说,他昨日所言,是骗她的,他根本不会来?不,不可能,若他做所的一切,真如靳羽所言都是为了权势,那么在她昨晚已经承诺借他三千精兵的情况下,他更应该来才对!
燕甯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烦气躁,心绪难平,她知道自己还是受到了靳羽的影响,用力深呼吸了好几次,她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墙外传来了极轻的响动,燕甯立刻收敛心神,放轻呼吸,将自己更深的藏入阴影之中。
一道黑影敏捷地翻进墙内,落地无声,黑影快速地来到门边,拿出匕首伸进门缝之中轻轻一挑,门栓发出一声低响,门微微打来。
燕甯站在暗处,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他脸色苍白如纸,月光也无法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柔和半分,凹陷的眼眶让他的目光更显幽深,当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一抹愉悦的光芒,还隐藏着一次急切,这个人,真的是在骗自己吗?
庄逐言推开房门,正准备进去的时候,燕甯从阴影中走出来,低声说道:“我在这。”
燕甯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庄逐言还是蓦然一惊,手中的匕首瞬间握紧,目光凌厉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看清是燕甯,他神色一缓,眼中的厉色迅速褪去,迎了上来,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快走。”
燕甯脚步顿了一下,庄逐言回头看,只见她目光复杂地盯着他,透着审视,又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庄逐言心底一慌,低声问道:“怎么了?”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利用,都等出去再说。她目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燕甯摇了摇头,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去。”
时间紧迫,庄逐言压下心底的不安,拉着她一起翻出墙外,回道:“我刚派人烧了这条街上几家纵横商铺,再过一会火势应该就起来了。”
“声东击西?”燕甯嘴角抽了抽,嗤笑道:“又是火攻,有没有新鲜一点的?”上次在落叶峰他用的也是这招。
庄逐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用就好。”
“未离不是那些愚蠢的护卫,你这招明晃晃地就是在告诉他,你来劫人了。”
“我就是打算让他知道,火灾不过是为了造成混乱而已。”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扬,勾出了一抹艳丽的弧度,“让他来追好了,只要他知道去追谁。”
“?!”什么意思?
庄逐言没再解释,两人又往大门的方向跑一段,燕甯已经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红色的火光冲天,就天空都映红了。
想起那条街上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店铺,燕甯都有些心疼,这次肯定损失不少钱,不知道靳羽会不会被气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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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靳羽是个精分蛇精病!(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