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书我看得比较少,不知道这些被气温误导而过早的从地下爬出来的虫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现在,它很明显的吵到我了。
这堂是体育课。太阳晒在操场上,白花花的晃眼。
老师安排了男生篮球女生排球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乘凉了。
所以我也就有样学样的躲到这棵老槐树下面睡觉。
然而我显然是没有老师那么好命,先是树上的知了吵个不停,然后是不知从哪里飞的来篮球正砸在我头上。
我吐掉口里叼着的草茎,揉着被砸痛的额头,弯腰捡起那颗犹自在滴溜溜的转的篮球。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有个人影逆光向我走来,一面将球向他砸过去,一面吼了句,“怎么打球都不长眼啊?”
那人伸手把球接下来,却仍走到我身边,用夏日拂晓般漂亮的微笑向我道歉,“抱歉啊,我一时不小心。有没有被砸到哪里?”
我怔了一下,有某个下午逆光里的剪影从心头掠过。
心突然间就跳快了几拍,甚至指尖都微微颤动。
有些东西,愈是想避免,它愈是会在你面前出现,防不胜防。
“怎么了?”那个让我想要远远避开的人偏偏更走近一步,穿过林梢的风一般轻越的声音里有几分着急,“被打到哪里了?痛么?”
“哎呀哎呀,”我于是双手交握在胸前,眨着眼,用我自己都想呕吐的甜腻声音说,“能被王子殿下的球打到实在是我的荣幸啊荣幸。”
他怔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笑。
不是他一惯有的那种春风般淡淡的微笑,而是纵声大笑,笑得弯下腰去。
末了伸出一只手来,抚过我自己刚刚揉过的额角,柔声问:“还痛么?”
他的手上有汗,凉丝丝的。
但我却觉得烫,火烧一般的烫。
于是我重重的点下头,“痛。”
“抱歉啊。”他说,“这样吧,放学后我请你吃冰淇淋。”
“好。”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不过他随口那么一说,我就随口这么一应。是不是真的会去,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仍跑去打球。
于是我仍躺下来睡觉。
幸运之神依然没有眷顾我。
有人用脚尖轻轻的踢我时,我挑起一挑眉来,斜斜的瞟向那个吵醒我的家伙,连牙都咬了起来。
将一颗排球用右手挟在腰间,那个姓秦名小楼的女生很不怕死的向我微笑,“呀,这个快要发飚的表情真好。”
我的情绪如漏气的皮球一下子泄了下来,半垂着眼,打着呵欠问她,“怎么了?”
“没发生天大的事我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吵七七你呢?”秦小楼笑咪咪的指向那边的蓝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