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很好听。我托着腮,瞳仁跟着他转圈的时候这样想着。
当他经过我的座位,走到后面去之后,我就闭上了眼,开始做我的清秋大梦。
那天我值日。
扫完了教室,倒完了垃圾,再回来时,发现教室里还坐着一个人。
他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也就是我后面的第三个位置。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搁在架着二郎腿的左膝盖上,脸侧向窗外。
夕阳从窗外漫进来,斜斜地打在他身上。
在我看来,他几乎已成了一个剪影,完美得应该送去博物馆收藏。
“白晓迟。”我一面放着卫生工具,一面像老朋友一样地招呼他,“怎么还不回去呢?”
他斜过眼来看着我,长长的睫毛被阳光镀成金色,宛若传说中的神祗。
他脸上的神色是平静而温和的,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惊奇。
难道是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因为完美而受不到平常的待遇么?
“哦,我叫花七,鲜花的花,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我作着自我介绍,向他伸出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灰尘。这么脏的手怎么可以碰这样凤凰一般的贵公子?于是又将手收回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两下,再伸出去。
他看着我,竟然笑了笑,握了握那只手,“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手修长白皙,而且很温暖。
而他的笑容,便如同这夏日里静静绽开的花,每一丝颤动都扣人心弦。
于是我在这笑容和温度触及的范畴里乱成一团。
为了掩饰这种慌乱一般,我抽回自己的手,抬腿就坐上他对面的桌子。
“你说话像外交辞令一样。那样正式我会很不自在啦。”
他看着我前后晃动的两只脚,微微皱了眉,但很快松开来,一双乌黑的眼看向我,有一点羡慕的样子,轻轻道,“是么?很抱歉……”
“哪有这种事也要道歉的。”我挥了挥手,不明白他那种像小孩子隔着橱窗看里面的玩具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我很久,末了竟然又淡淡笑了笑,“抱歉……”
你看,我摊开了手,从桌上跳下来。
很明显,就这个问题我们谈不到一起去。
他太有礼,而我太随便。
这时小楼已忙完了报社的事情,在门口叫了一声,“七七,走喽。”
“哦。”我答应着,向白晓迟露了个笑容,“我要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学校晚上要锁门的。”
“好,再见。”他看着我,点头,微笑。
然后我就逃走了。
我确定,我是逃走的。
我相信,和他在一起的话,我迟早会窒息而亡的。
因为他的美丽,更因为他那贵族世家般的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