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就是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于是他不停不停的对他自己说,只是一个夏蔷薇,一个他厌恶的夏蔷薇而已,这个世界就算少了一个夏蔷薇,少了一个名叫夏蔷薇的女人爱他,这个世界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疯狂的爱着他,还有弱伍。
可是不行,就算他麻醉着自己跟弱伍结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自己,他爱的是弱伍,只要弱伍在他身边就好了,可,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那样疯狂的绝望,那样痛苦的窒息越来越眼中,简直生不如死。
他不得不面对,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念着夏蔷薇,疯狂的想要见到夏蔷薇,哪怕夏蔷薇只是露出厌恶他的表情,他都想要看。
因为在经过这么多年,经过这么久可笑的折腾,他才蓦然明白,对于夏蔷薇,那不是厌恶,是爱,他不是终于爱上了夏蔷薇,而是一见钟情,在第一次夏蔷薇飞蛾扑火般冲上来替他挡刀的瞬间,他就爱上了。
只是,那时年级太小,不明白这样一种独特的,与众不同的感觉就是喜欢,就是一见钟情,自以为这样深刻的感觉是一种厌恶,是比一般人更加让他厌恶的感觉。
他不明白,他不懂,因为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那温暖的情绪,更不要说是喜欢和爱了,有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冷漠,寒冷,除去弱伍。
以至于他一直以为,对于弱伍的感觉,牵挂,就是爱。
其他的,都是厌恶。
可是当他可悲的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当他跟弱伍离婚的时候,夏蔷薇却已经离开他的世界,再也找不到了,穷其所有都找不到了。
而原来,再也找不到夏蔷薇的时候,竟是如此的绝望,原来,他竟是如此深爱着夏蔷薇,胜过夏蔷薇爱他,胜过爱他自己的生命,胜过世间一切。
所以,纵然世间沧海桑田,纵然颠覆整个世界,他都要找回夏蔷薇,因为,这个世界里,唯有夏蔷薇才能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的。
许久,许久,轩辕绝看着夏蔷薇,开口,声音干涸沙哑,却情深似海:“我们回家”。
夏蔷薇却恍若未文,只是懒洋洋的将整个身体靠在墨痕身上,撒娇道:“小痕痕,我想睡觉”。
“好”墨痕利落的抱起夏蔷薇,刚要走,轩辕绝的枪已经指在墨痕的太阳穴上,冰冷的开口:“放下她”。
瞬间,夏蔷薇的眸子眯了起来,冷冷的盯着轩辕绝:“你敢?”
轩辕绝看着夏蔷薇却笑了,那笑寒冷无比,看着夏蔷薇的一双眸子却是一片生疼,六年前,夏蔷薇留给他的是厌恶,六年后,给他的是刺骨的寒冷,竟是冷到他的心脏都是痛的。
“夏蔷薇,六年前我什么都敢,六年后,我又有什么不敢”。
夏蔷薇也笑了,唇红齿白的脸上笑靥如花,却冷若冰霜,锋利如刀刃:“你若敢,我就毁了我自己,在你面前”后面的一句话被放慢,显得残忍无情。
墨痕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夏蔷薇说的话,平静而不容反驳道:“别闹”。
夏蔷薇对墨痕奴奴嘴,一脸的委屈,但也只限于委屈,丝毫没有埋怨墨痕的意思,那感觉完全就跟新婚的妻子,对自己的丈夫言听计从。
轩辕绝复杂的看着夏蔷薇,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夏蔷薇说过喜欢,说过爱,等到他幡然醒悟的时候,夏蔷薇早已经不见了,他这一句我爱你更是无人可说。可刚刚夏蔷薇这句话的意思,摆明了是知道他已经爱上她了,可既然知道,又怎么能如此无情的说出这样的话,那么的冷漠残忍,好像说的根本不是她自己。
轩辕绝只觉得胸口窒息的疼痛,可他依旧执着的看着夏蔷薇,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一点说笑的痕迹,可是,夏蔷薇的脸上一片冰冷,尖锐锋利,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只要敢碰一下墨痕,那么,她一定跟你拼命,哪怕用她的生命,哪怕彻底的毁灭她自己。
执着枪的手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竟是让轩辕绝在一霎那几近拿不住枪。
“小痕痕,我们回家”,夏蔷薇整个人都窝在墨痕的怀里,如同慵懒的猫,不愿再多动一下。
“好”,墨痕答应,简洁的话语干脆却弥漫着深入骨髓的温柔和放纵,就那么如同看不见轩辕绝,看不见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一样,就那么抱着夏蔷薇,走得毫不犹豫,却脚步沉稳,不颠簸到夏蔷薇。
教堂的另一出口,一架直升飞机正缓缓的降下来,好似早已经安排好的。墨痕抱着夏蔷薇进飞机,轩辕绝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夏蔷薇被墨痕抱着离开,眼睁睁的看着直升飞机缓缓升起,那漫天扬起的尘土弥漫住他的视线,只能窒息的听着轰轰的声音。却无法动弹一步,更无法真的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