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边上站着的女佣嘿嘿的嘲笑着西然,西然好像是听到了好像又没有听见的,她缓缓的蹲下,衣服上不住的有滚热的食物掉落下来,粘粘糊糊,非常的脏。
地上随着西然站着的时间,在西然的脚边,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正是受伤的手指上掉落下来的。
眼前是模糊不清,重重叠叠的,在西然的眼里根本是不确定碎片在哪个地方的,西然只是伸出手去捡,可她以为对的方向,有的只是锋利的口子,西然一碰,瞬时,手上就又多了一道口子。
西然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继续伸手去捡,一次又一次,总是真的捡起来的少,更多的是一次一次被割伤。
夜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地的鲜血和西然一双血肉模糊的手。
眼睛被刺的生疼,就好像是要被剜出来了一样,墨色的眸子是一片深沉,死寂,修长的身体硬生生的僵硬着,冰封着,但夜谚只是看着,只是压抑着自己看着,不让自己上前半步。
他的然然,那个摇摇晃晃,胖嘟嘟的然然,正满是鲜血的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悲伤,虚弱,可是,他却只能看着,只能这样看着。
这样刺骨的心痛,真的,真的很想将他自己杀了。
拳头死死的握着,夜谚不敢在停留半步,不敢再看他的然然一眼,他怕,他会忍不住饼去将他的然然抱住,他怕,他会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带着他的然然离开这里,他怕,他会伤了然然的心,他怕,因为他的行为,而让夜帝把然然伤得更深。
夜谚沉默着,上楼,每一步都是沉重的,痛苦的,如同万劫不复的深渊。
西然早已经有些混乱迟钝的思维,根本没有注意到夜谚进来,她只是就这样机械着完成夜帝下的命令。
二楼,夜谚的卧房。
“马上给然然包扎伤口”夜谚的声音非常的低沉沙哑。
电话那头,夜家的私人医生犹豫了半饷,最终开口道:“大少爷,帝少吩咐过,谁也不许给西然看病,就是包扎清理伤口也不行”。
啪。
夜谚硬生生的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那些尖锐的碎片一下子硬生生的扎进夜谚的手里,顿时,满手的血。
私人医生还在解释着,半饷听不到夜谚的声音,试探的喊道:“大少爷,您还在吗?”
夜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电话挂了。
左手上的血不停的流着,夜谚就那么任由它流着,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血,是自来水一样。
后花园,最偏僻的篱笆里。
西然将自己努力的缩小,再缩小,躲藏在这个不大的篱笆里。这个地方是她唯一的**,从小到大,只有她非常非常难过的时候,才会躲到这里,谁也找不到她。
可这一回,她不想哭的,混沌甚至是空白的脑海就是连想要伤心也做不到的,整个人就好像是漂浮在海水里,浮啊沉沉,摇摇晃晃,一点真实的感觉也没有的,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是连她自己的存在都是假的一样。
西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她快要死了,所以才出现的莫名的感觉,只是,眼睛里有眼泪就那么掉落下来,一滴一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西然去擦,却越发的多,可她真的不想哭的,明明,她就感觉不到难过,感觉不到伤心的,为什么要流泪呢,不应该的,真的不应该的。
西然不停的擦,眼泪却不停的掉落下来,西然就继续擦,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夜谚侧着身体,无声的,痛苦的,疼惜的看着篱笆里的西然,在这个位子,西然看不见他,可他却是能将西然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西然脸上每一滴掉落下来的眼泪。
夜。
夜氏古堡,餐厅。
夜谚和黛安娜坐在一处,夜帝和夏天坐一处,西然安静的站在边上。
“大哥,你跟大嫂可真是绝配”夜帝缓缓的开口,余光落在西然的身上。这个小东西,明明就是他一手养大的玩物,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别的男人的好,夜不看看,夜谚都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握着刀叉的手蓦然握紧,夜谚面上却是微笑:“帝,你能这么说,真让我高兴”。
“是啊,还没有人这么说过呢”黛安娜漂亮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夏天的视线全集中在西然的身上,隐现着担忧,可夜帝在她面前,她不敢说话,更不敢问,经过上午的事情,夏天对夜帝是害怕的,也是上午,她才深刻的认识到,这个身份尊贵,长相俊美的男人其实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绝对不要轻易的去挑战,否则,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用完餐,夜谚带着黛安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