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扰娘亲思考。”上官白侧过头,冲他做了嘘声的动作。
“没错,娘亲一定是在思考案情。”上官玲自我认同的点头,对于从懂事起,就时不时陪着上官若愚参与验尸过程的兄妹俩来说,她在工作中忽然沉默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
一定是娘亲发现了什么线索!
为了确定自己的结论,上官若愚顺着棺材,将每一具尸体的致命伤检查过一遍,眸光不停闪烁,忽明忽灭,似夜幕上璀璨的繁星。
刑部侍郎和负责记录的侍卫静静望着她,她一皱眉头,他们的心就跟着抖两下。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的爪子正在来回挠着,好奇得不得了。
“这些人并非死于简单的打劫。”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将小刀放到一旁的干净手绢上,仔细擦拭。
额上有青丝自然的垂落下来,她的容颜透着几分清冷,几分凝重,周遭让人胸闷的沉重感,蔓延到空气里。
刑部侍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上官小姐,你的意思是?”
能不能别打哑谜?有话快说啊。
“行凶之人经验极其丰富,而且凶手不止一个,凶器总共有六件,且都是极其锋利的锐器!”她低垂下眼睑,眸光愈发深幽。
到底是什么人要在这么巧妙的时候劫杀死者?
死者出事的时间点太过敏感,很容易让人将他们的死亡与自己和南宫无忧联系起来。
毕竟,他是在刚被释放,还没来得及到家的路上,遭遇的劫杀!正常人第一时间就会怀疑这事和他们有关。
麻烦死了!
眉头紧皱成川字,她真心想把凶手揪出来,暴揍一万遍,尼玛!动手就不能稍微晚几天吗?不知道这种行为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麻烦?又或者,凶手是故意要把这事和他们牵扯上关系?打算来个栽赃?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有可能不是因为遭到打劫被害,而是有人故意谋杀?”刑部侍郎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件事就变得大条了!
死者是当朝一品官员的独子,对方这么做,是针对朝廷命官!
“故意不故意,那是捕快该去调查的事,我只是仵作。”将心里翻腾不息的思绪压下,她面容沉静的解释道。
“额!”刑部侍郎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凶器具体是什么,还需要再次检验,这方面我不是高手,或许可以请对兵器内行的武将辨认,看看能不能顺着这条线,查出什么。”她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断案方案。
虽然她是法医不是警察,但一起共事过,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刑部侍郎面上一喜,“多谢姑娘提点,本官这就去找人过来。”
“恩。”上官若愚微微颔首,收拾好工具,带着一双儿女离开冰窖。
一路上,她的心情很是沉重,一直在想着,制造这起命案的人,到底有何居心。
“你说娘亲在想什么?”上官玲落后几步,偷偷拽了拽自家老哥的衣袖,有问题找老哥,这是她一贯的思考模式。
上官白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怎么问出这么愚蠢问题的表情:“娘亲当然是在想怎么破案。”
“也是哦。”上官玲用力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哼,娘亲和你可不一样,她会为死掉的人申冤,才不会有闲心关心什么帅哥。”一边抬高自家亲娘,他一边还不忘损妹妹几句。
“老哥你不懂,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夫子教过的。”上官玲理直气壮的反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布满了得意的光芒,看这下老哥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就记住了这一句?”学别的,她怎么没这么用功?
“还有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夫子说过的。”
“能有一句别的吗?”
……
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离开冰窖,上官若愚被侍卫领着,前往厢房歇息,等待武将到来。
验尸的结果,被刑部侍郎差人第一时间上报南宫煌,这起命案是蓄意谋杀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席卷整个朝廷。
兵部尚书得知此事后,气得直接率领府里的侍卫,包围了二皇子府,登门问罪。
惨死的是他的独子,是他唯一的血脉,这位已近五十的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还有理智可言?被愤怒冲昏大脑,他根本顾不上别的,一门心思认定,南宫无忧是害死他爱子的罪魁祸首!
“主子,兵部尚书已在前往二皇子府的路上。”三皇子府的书房内,一名暗卫飞身从窗户跃入房中,将刚才在街头看见的事上报。
手捧书册,倚靠着太师椅的男人优雅起身,黑色的衣诀顺着他的膝盖垂落。
墨发高束,他拂袖站起身来,寡情的唇瓣朝上扬起,些许嘲弄的弧线:“走,随本皇子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