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些银两给老婆婆。”上官雨墨开始释放善心,向车夫交代一句后,便回到了车厢,车外的百姓对她是赞不绝口,脑子里所能想到的赞美词语,此刻通通用到了她的身上。
听着那些议论声,上官雨墨心里满是得意,看吧,这些愚蠢的百姓,永远只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东西,只要稍微给些小恩小惠,他们就会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开始对自己歌功颂德。
上官若愚特无语,很想提醒身旁的妹妹,稍微收敛一下脸上的得意,这和她不染烟火超凡脱俗的气质完全不符合啊。
“姐姐,让你见笑了。”上官雨墨笑得有些抱歉,“我对这样的事总是不太习惯,哎,世上若是能少些可怜人,那该有多好。”
她完全可以去做圣母玛丽苏,真的!
上官若愚继续保持缄默,对于某人往脸上贴金的举动只当作未曾看见。
一场小闹剧后,马车继续前进,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上了山,山巅,雄伟的建筑清晰可见,渐次相连的建筑群在朗空下坐落着,茂盛的树林将整座山布满,林荫成海,花团锦簇,宛如人间仙境。
“二小姐,大小姐,颐和园到了。”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率先跳下甲板,恭敬的请两个女人下车。
“姐姐,你先请。”上官雨墨谦让道。
原本以为某人会和她客气客气,哪儿想到,上官若愚连考虑也没有,特利落的挑帘跳下,动作之快,速度之猛,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说好的姐妹情深,说好的谦让客套呢?
被上官若愚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搞得特无语,她慢吞吞钻出车厢,优雅的借着婢女的搀扶,小心下车。
“哟,看看这谁啊?”一道娇纵的甜美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上官若愚抬眸一看,然后迅速往上官雨墨身后躲去,开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迎面走来的六七名少女,如花枝招展的蝴蝶,年轻、冒昧,在她们的身后,跟随着几名婢女,排场不可谓不大,领头的粉色旗装女子,便是今天这场赏花会的发起人——尚书府千金罗亚。
“你们都到啦?”上官雨墨摆出最完美的笑,同她们寒暄,也不提醒她们上官若愚的存在,一帮女人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谈笑风生,至于把自己当隐形的上官若愚,则被她们有意无意忽视得彻底。
她也不在乎,双手环抱在胸前,放空大脑,开始张望四周盛开的百花,至于眼前的女人们嘛,也同样没被她当作一回事。
“咦?这位是?”罗亚身边的同伴似乎刚刚才发现默不作声的上官若愚。
骤然间,本想继续隐形的女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
上官雨墨的面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却依旧笑容满面的为大家引荐:“这位是我的姐姐,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上官若愚,”说着,她又扭头冲上官若愚开口:“姐姐,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起过的罗亚,这位是刑部侍郎府的李庆燕,这位是……”
层出不穷的人名听得上官若愚头疼,她点点头,“你们好。”
“哟,敢情这位就是失踪了七年,又突然出现的大小姐啊?雨墨,你姐姐和你似乎不太一样。”罗亚讽刺道,挑剔的目光从头到脚把上官若愚给扫视了一遍。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反倒像坊间那些平凡的老百姓,毫无尊贵可言。
“龙生龙凤生凤嘛,我和姐姐不一样也是可以理解的。”上官雨墨善解人意的说道,只是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刺耳。
她的言外之意是,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上官若愚摸了摸鼻尖,憨憨的笑着:“是啊,妹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哎,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自配不如啊。”
话音刚落,这些少女的脸色或多或少出现了不愉,没有谁喜欢听到旁人夸赞的不是自己,她们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深闺淑女,自认容貌不俗,可偏偏这第一美人的名头,却没落到她们的身上,如今被揭了伤疤,心里那滋味,怎是一个难受能概述得了的?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就挑拨了这些女人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关系,上官若愚在心里嘿嘿笑了两声,但面上却是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样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盗用了女儿纯良无辜的表情。
上官雨墨分不清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隐忍着怒火,咬牙道:“无碍,姐姐性格直爽,说的话大家别放在心上。”
她这不是讽刺自己没脑子吗?上官若愚悻悻的瘪瘪嘴,也不吱声。
原本和谐的气氛,现在倒好,似乎多了几分诡异与硝烟。
“不是说请了戏班子吗?人呢?”上官雨墨艰难的转移话题,走上前,与罗亚并排站在一起,用这样的方式试图挽救她们的友谊。
罗亚也不是傻子,虽然心里不舒坦,但还不至于为这种小事和她闹掰,指了指花园深处的空地:“在那边候着呢,既然人到齐了,就走吧。”
两人一马当先走在大部队前方,而上官若愚则像个小媳妇,傻乎乎跟随在后边,亦步亦趋。
她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模样,让人没往有心眼那方面去想,只以为她是个稀里糊涂缺心眼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