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京城里沸沸扬扬的名人,是你吗?”沙织冷不丁开口,极其平缓的一句话,却让上官若愚傻了眼。
名人?卧槽!她是名人?
“应该不是吧。”她不太确定,自己又没做什么,怎么会突然间成为什么名人?
“你还想装傻?”奈何她的不确定落在沙织的眼里,就是一种做贼心虚,手掌砰地一下拍上软塌的扶手,光是听这声音,就让上官若愚替她肉疼。
她就不怕把椅子给拍烂了?靠!这可是古董啊,能稍微小心点吗?
“与北海国太子交好,又替二皇子翻案,在朝堂上,与圣上对持,与三皇子争锋相对,这些事,你敢说同你毫无关系?”沙织一字一字狠声逼问,什么时候,她的女儿竟有了这样的胆子?她知不知道,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给府里惹来灭门之祸。
哦,原来她说的是这事。
上官若愚到这会儿才恍然大悟,“这事,貌似还真是我干的,夫人要是想夸我,那就算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善良老百姓应该做的。”
哎哟,表扬什么的,她才不会接受呢。
看着她害羞、谦虚的表情,沙织额角的青筋欢快的蹦达了几下,夸?夸个屁!
喷火的目光狠狠定格在上官若愚的身上,“呵,有能耐啊,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公然接近名震天下的怪物?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朝堂上,对圣上不敬?”
怪物、魔鬼、另类,他们除了这些词,还能换点新的花样吗?尼玛的,不就是长了一头天生白发,有没有这么夸张?这让那些m国人天生金毛该怎么活?
上官若愚在心底不断腹诽,为南宫无忧感到不平。
她从不认为只因为长相和外观与正常人有差别,就应该遭受到区别对待是一件正确的事。
那样的男人,不该遭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
“说话。”她的沉默让沙织尤为不满,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夫人,你想听我说什么?不然你直接告诉我,我说给你听。”上官若愚抱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想法,干脆把厚脸皮发扬到底,摊摊手,一副无赖状。
沙织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这还是她那听话的女儿吗?
“好,真真是好!几年不见,你翅膀长硬了,竟懂得和本夫人顶嘴?”
“……”貌似她这话好像真的说得太过,上官若愚心里有些许懊恼,她只是不太喜欢沙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做法,以及她表现出的强势而已,“抱歉。”
神色黯然的将这两个字从嗓子眼挤出。
她是长辈,是应该尊敬的长辈!
在心里对自己做着自我催眠,就在母女俩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屋外的红莲忽然弱弱的出声:“夫人,大小姐,前厅来话,老爷回府了。”
沙织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的表情,一瞬间的变脸看得上官若愚目瞪口呆,我去!她完全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后了有木有?大宅里的女人都是能人啊。
“走吧,随本夫人去见你爹。”衣袖轻挥,她起身迈过神情僵滞的女儿,率先往屋外走去。
爹?
上官若愚亦步亦趋的跟上,可心里却在默默垂泪,这一回来,又见娘又见爹,能给她点缓冲的时间么?
路上,她略带颤音的问道:“夫人啊,我爹,哦不,丞相他是什么人?”
稍微给点提示吧,万一又是一个**的家伙,她好歹也有心理准备。
“哼,见过你就知道,何需多问?”沙织似乎不愿过多谈及自己的夫君,而上官若愚也没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爱意,仿佛这位丞相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不是亲密的枕边人。
哎,所以说,她才讨厌这具身体带来的麻烦啊,有这么庞大的家族背景,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得出,自己将迎来多大的麻烦。
摇摇头,将戒备拉到最高,她乖乖的尾随在沙织身后,朝前厅走去。
再美丽的园景,此刻也没办法吸引她的注意。
“大夫人。”路过的下人们莫不是毕恭毕敬的向沙织行礼,那是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害怕。
上官若愚默默脑补着各种宅斗手段,对这位娘亲,佩服到了极点,她自问,要是让自己来掌管这么大的家,她绝对会甩手不干。
“夫人。”两人刚抵达厅外,还未换下朝服的丞相,便笑吟吟的迎出门。
一席深紫色朝服,象征着绝对权利,黑色的乌纱被他抱在身侧,一张正正方方的国字脸,皮肤黝黑,虽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却难掩那股不怒而威的威慑感。
这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上官若愚偷偷打量着这位完全漠视自己存在的丞相,脑海中也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记忆。
话说回来,她先前在朝堂上威武霸气,这位丞相就没认出自己吗?还是说数年的时间,她的改变太大,以至于对方没认出这具身体是他的女儿?
这么想着,她倒是为前身感到不值,被亲爹忽略,啧啧啧,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