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抬起头,艰难地对手下将领们说道:“先生们,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两个月前,一支中队选择乌拉尔山脉一线作为突破口,兵临我们的腹心之地东欧平原、伏尔加河平原、顿河平原一带。就在不久前,他们歼灭了大卫·杜夫元帅、瓦伦丁·迪米特里元帅和察罕·帖木儿元帅率领的四十五万大军。这四十五万大军已经是我们所能抽调出来的、最后的机动兵力,是我们在这场豪赌中最后的筹码和希望。现在,我们已经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反攻。整个俄国腹心之地已经完全敞开胸膛,暴露在中队的刀剑之下了。我刚刚收到尤里·弗洛斯基枢密使下达的枢密院令,要求我们即刻赶回俄国,剿灭这支中队。先生们,我们是俄国的军人,我们与国家之前有着神圣的契约关系,我们彼此都既享有权利,又承担义务。在这之前,国家一直承担着养活我们的义务,现在轮到我们尽义务的时候了。传令下去,今天午夜我们就动身,返回俄国。”
……
马斯顿荒原位于乌拉尔山脉以西,伏尔加河平原以东,是一块由山地向平原过度的台地。伏尔加河的支流扬思卡河流经这里,冲积出一条狭长的谷地,使得地势整体上东高西低,而中间最低,呈不规则的漏斗状。
马斯顿荒原地区是典型的亚寒带针叶林气候,扬斯卡河河谷遍布着松树和桦树,两面的台地上稀稀疏疏地长着野草和灌木,看上去一片荒芜。
彼得大帝年间,扬斯卡河河谷发现了金矿,各地的淘金者蜂拥而至,几百年来,淘金者们和随之而来的商人们居住在这里,逐渐在河谷东、西两面的台地上分别形成了伊凡和卓雅两个镇子。
……
半个月后,马斯顿荒原。
张继站在伊凡镇教堂的塔楼上,这里是马斯顿荒原东面台地的制高点。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张继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根据他截获的消息,俄国枢密院枢密使尤里·弗洛斯基已经下令召回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和他麾下的十万重装骑兵来围剿自己。不出意外的话,五天后,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和他麾下的十万重装骑兵就将取道乌拉尔山口返回俄国,而马斯顿荒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十天前,张继率领托斯卡纳会战后剩余的八万“卫”来到了马斯顿荒原。他知道这里是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和他麾下的十万重装骑兵返回俄国的必经之路,他计划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战,即便不能损伤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和他麾下的十万重装骑兵的元气,至少也可以挫一挫他们的锋芒。
但是,近几天仔细观察周边地形后,张继发现,想在这里设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马斯顿荒原的地势整体上东高西低,而中间最低。如果在西面台地设伏,只要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在东面台地进行观察就可以轻易地识破。如果在东面台地设伏,自己又面临着背水一战的困境,一旦“卫”士兵抵挡不住那十万重装骑兵的猛烈攻势,出现溃逃的话,一定会涌入扬斯卡河,即便不被那十万重装骑兵杀死,也得被河水淹死。而如果选择在扬斯卡河河谷的松树林和桦树林中设伏,又很难抵抗依靠巨大势能冲下山坡的那十万重装骑兵。
想到这里,张继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身旁的巴特尔问道:“大将军,您还在为伏击地点的选择犯难么?依我看,咱们干脆故技重施,还在托斯卡纳城设伏好了。只等着他来进攻,和他进行巷战就好。”
张继摇摇头,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托斯卡纳会战的胜利,主要原因并不在于我们的作战方案有多么高明或者我们的士兵有多么勇敢,而在于:一方面,大卫·杜夫元帅、瓦伦丁·迪米特里元帅和察罕·帖木儿元帅彼此不和,俄国三路大军各自为战,没有形成有力配合,使我们有机会各个击破;另一方面,大卫·杜夫元帅、瓦伦丁·迪米特里元帅和察罕·帖木儿元帅都没有意识到我们会识破尤里·弗洛斯基枢密使的圈套,将计就计,用伏击战和围点打援的方式击败他们。现在则不同,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在了解托斯卡纳会战的全过程之后,就会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尤里·弗洛斯基枢密使的圈套。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再用之前的作战方案来对付他了。另外,我们这九万人毕竟是孤军深入到敌人后方,粮饷补给都没有着落,虽然可以依靠优于敌人的行进速度和出其不意的奇袭打几场胜仗。但是,这种状况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始终是不能长久的。我们不能选择死守孤城,靠消耗战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们必须仍然以运动战为主,尽快消灭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的那十万重装骑兵,然后尽快回国。要知道,曾国藩大人那里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殷如岳说道:“大将军,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直接在乌拉尔山口设伏好了,那里地势险峻而狭窄,敌人的重装骑兵很难发挥出战斗力来。而且,即便我们抵挡不住,也可从容撤退到马斯顿荒原。”
张继摇摇头,说道:“这个作战方案很巧妙,但是风险太大。乌拉尔山口的确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它不同于一般的关隘,它位于高地之上,东西两面的地势都比它要低。一旦敌军攻克那里,就可以居高临下地对付我们,十万重装骑兵的冲击力我们可是很难抵挡的啊。看来,我们要有一场硬仗打了。现在距离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到达还有五天,我们还能做一些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