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真是悔不当初!
我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定要站在秦王的对立面,要把忠直的朝臣们一网打尽呢?
这也就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能及时改正,李义府乃是秦王的义弟,有他做女婿,我未必就没有翻身的那一天。
可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在改正之后,再次反水,意图谋一个拥立之功!
晋王李治登基之后,谁都可以原谅。哪怕是齐王李治,念在兄弟之情上,他也未必不能从轻发错。但唯独我李大亮,数次背叛,上窜下跳,他能饶得了我?
好吧,死就死吧,我不怕死。
但死后的名声呢?不忠——违逆陛下的遗诏;不义——害死救命恩人;不仁——致妻女的安危于不顾!
我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不忠不仁不义之人!
我一声生追求名望,难道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恨,我好恨呀!
悔,我好悔呀!
李大亮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郁闷,猛然间觉脑袋一蒙,嗓子眼发甜,眼前金星乱晃!
哇!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这口血只是个开始,紧接着,他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临死之前,他想起了自己当日的誓言——但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呕血而死。
……
……
李大亮一死,皇位归属就再无悬念。
此时遗诏还在传递,有十几个人还没传到,包括薛万彻、张亮、韦挺和许敬宗等几位大佬。
不是他们不想看,而是马周怕他们狗急跳墙撕毁遗诏,一定要他们最后看。
郭业高声道:“不必传了。几位都是朝中重臣,若是看过遗诏才转换立场,难免在新君的心里留下一根刺。我给你们个机会,现在就主动投到这边来。”
许敬宗喜笑颜开,道:“我……”
钱霸想起此人曾在殿门口辱骂过自己,还要剥自己的皮。哪能容他从容过关得逃活命?
当即大吼一声,道:“好小子,你还敢执迷不悟!我要你的命!”
当即跳上前去,手起锤落,把许敬宗的脑袋打了一个万朵桃花开。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看不出他在公报私仇?薛万彻大叫一声,道:“我……”
他那个“擦”还没说出口呢,钱霸小眼一眯缝,道:“怎么样?你小子不服气?”
薛万彻被他打过一顿,本来就有点心理阴影。现在为大势所逼,就更是英雄气短了。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长叹一声,也不答言,大踏步地往郭业的队伍走去。
薛万彻都怂了,其他人自不待言,当即两队合成了一队。李佑知道大势已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郭业微微一叹道:“齐王,您也加入队伍吧。晋王仁厚,想必不会骨肉相残。不过您以后可要把野心收起,小心谨慎重新做人。若还是不知悔改,恐怕上天都不会原谅你。”
“多谢秦王教诲!”
……
……
关押李治的地方,就在九连殿内。
其实,此时政变的消息早已传开,李治已经恢复了自由。不过不知为什么,他还是躲在房间内不肯出来。
大伙只能前去迎接这位新鲜出炉的皇帝。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一处房门之外。
有了秦琼的前车之鉴,群臣都谨慎起来。人们面面相觑,既不敢挪步,又不敢毛遂自荐。望向同僚,也充满了审视的目光。
最终孔颖达道:“秦王千岁,要不……还是您一个人进去吧。关系重大,大家都有点互相信不过。”
“如此也好。”
吱呀~
郭业推开房门,与李治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