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张夸张地瞪大眼睛,问道“怎么的?去了外面办事吗?快叫回来吧。林大人可是再三交待的。”
大先生不答,只是直跺脚“这。这……这真是阴差阳错!”
“啊?”徐张震惊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不会是…………刚才那个女娃子吧?!你啊你啊,你家这孙子可是闯了大祸了。你晓不晓得林家老太太近日身子骨不好,林大人说,这贵人说不定就是来助老太太过难关的,要不然怎么老太太刚一病,他就做这么个梦,城里就出现这么个奇人呢。这可好了,林家的贵人被你孙子给骂走了!到时候老太太出了什么事,你们厉家可真脱不了干系。”
大先生一身冷汗,急道“这可怎么好,她已经走了呀。”指着徐张气道“你,你方才就在,怎么也不说!这,这不是坑我吗!”
徐张不阴不阳地笑了笑,说:“我还只道是个男娃娃儿呢,不知道你要收做关门弟子的是个小丫头,哪能往她身上想?这怎么能是坑您呢,我们七皇子府这么小的庙,断然不敢得罪大先生这样的高人。七皇子的小命,还捏在您手里呢。到时候您要是不肯出诊,七皇子薨,圣帝怪罪下来,我找谁哭去?”
大先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瞪着他。
徐张笑道:“大先生也别看着我了,林大人还在等咱们呢。”
刘小花走出了一段路,才想起今天还没吃饭。再三犹豫之后,只得拿了钱出来,在路边上买穣饼吃。
她拿着饼站在风雪中,边吃着边是一脸忧思。
卖饼的老头见她小姑娘家一个人,又是这样满脸愁苦,便问“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安慰她“这家里的人啊虽然有磕磕绊绊的,但都是血亲呐。不会有害你的心。有时候事情做得出格一点,话说得出份了一点,那也都是怕你吃亏,为你着想。”
虽然一段话说得风马牛不相及,可刘小花心里暖了暖,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说“老爹,我不是跟家里人吵架,是想不起哪里有卖香卖纸的铺子。”要上路,还得先祭拜。
“哦~~”老头到是更加同情了几分。可能是以为刘小花家里人过世了“这边过去三个街口就有一家了。”
刘小花谢过了老头,又冒着风雪向香纸铺子去。她一开始把那只异样的手拢在袖子里,可想到那东西也许是某种卵,怕太暖和会孵化出来,连忙又伸出来。
心事重重的,边走着,边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掌有没有变化。转拐有轿子都没看到,一头撞在人家轿夫身上。轿夫到是站得稳,她自已摔了个狗吃屎。
轿夫大身喝骂了几句,刘小花爬起来,闷闷地连声赔不是,急匆匆地避开他们继续向前走。
站在轿边的姬安看到刘小花直着眼睛擦身而过,到是一脸惊奇。
姬六在轿子里面,被外面的小骚乱惊动,懒懒地问“怎么回事?”
姬安连忙说“是那个小娘子。”
轿帘子立刻就被掀开了。姬六穿着白裘,半张脸都陷在茸茸的白裘里面。
姬安没料到自家主人动作这样迅猛,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家主人突然这是怎么的。他还没说清是哪个小娘子呢。
“人呢?”
“走……走了……”姬安指指街头,补充道“是刘家那个小娘子。”
姬六皱眉垂眸,寒风把雪花吹得落在他睫毛上,不一会儿就结起了霜花。然后他突然笑了笑,说“走了?只要是对她有益处的人,要甩开她比甩开狗皮膏药还难。我先番甩开了她,她还不是阴魂不散吗?”
姬安连忙顺着他的话道:“以后她找也找不见公子了。这一别,还去哪里找公子?公子也不必再为她烦心。”话才说完,便觉得落在自已身上的目光发寒,却也不知道自已说错了什么,立刻跪伏道“属下多嘴,请公子恕罪。”
姬六冷冷看着他半天“我几时为她烦心?你也敢猜度起我的心思来。”
姬安脸色一变,连声道:“属下不敢。属下多嘴。属下的意思是,她如此趋炎附势只遇上公子二次就用尽心思利用公子,实在是令人愤慨,公子不遇上她才好,省得被她这样的贱民惊扰。”
“你觉得她是利用我的?”姬六皱眉。表情中也瞧不出什么来。
姬安不晓得他是真问,还是反问。可却不能不答,只得忐忑道:“我们遇伏之时,她怎么恰巧就在那里呢?就算是巧合,如果不是有所求,她区区一个小姑娘,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说得了人牲去救公子?她分明跟各氏族宗派进想进办法都要塞进来的美人一样,是想要从公子这里得到什么。来意不善。”
姬六手指轻轻在车门上敲了敲。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积雪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就算是这样,姬安也不敢懈怠,将头深深地埋在雪地中。
不过见姬六久不语言,便又冒着胆子道“要不要现在除掉她?刘氏族学中那场事故之后,公子不也说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公子素来小心,何必留个祸端!”
“杀了她到也轻省。”姬六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