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领主的斥候已经开始频繁出入人类领地的边界线上，甚至有试图接近城堡和庄园的意图，这完全是已经作战准备的阶段了。”

“哪里来的消息？”

“是海伦娜送过来的，她的领地是出现黑暗斥候最频繁的区域。”

听了艾德莱妲所说的信息，陈彭微微颔首。

海伦娜.波普.艾丁德尔坎，世袭爵士，拥有一块大概有五十平方公里的领地，在其他人类领主对于新崛起的罗哈维领还抱着警惕之心的时候，是她第一个对罗哈维领伸出了橄榄枝，和罗哈维领建立了联盟关系并和艾德莱妲有着不错的私交，当时陈彭也对这个首先表示友好的人类领主关注过一阵子。

海伦娜的艾丁德尔坎领位于整个人类世界的最前沿，每次兽潮都是她的领地首当其冲，总是受损最为严重的领主之一，如果说是她先发觉黑暗领主动向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而且为了取信于我，海伦娜甚至派了她的首席骑士莱安德罗来送信，将她们家族一直隐藏的秘闻都告知了我。”艾德莱妲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转头看向陈彭，“在这个骑士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很奇特很有意思的力量，你需不需见一下？”

“这个以后再说吧，先说说海伦娜的消息，而且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对于艾德莱妲说的奇怪的力量，陈彭并非一无所知，在从世界意志中也获得过只言片语，组合起来后他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猜测。

“因为她的先辈就有一个堕落成了黑暗领主，并且导致了当时艾丁德尔坎家族的分裂，但并不是说分成两部分的家族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他们有着隐秘的手段可以相互传递一些消息，艾丁德尔坎家族能够支撑到现在也和这方面有着很大的关系。哼，这些贵族的老手法，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原来是这样，接下去说。”陈彭恍然。

“之所以暗黑领主不攻击人类世界，那是因为他们有着比人类世界更重要的敌人——那就是其他的黑暗领主。”艾德莱妲手撑在护栏上，俯视着下方滚滚而过的河水，缓缓说着：“按照海伦娜的说法，黑暗领主之间一直持续着无穷无尽的战争，他们相互征伐、相互吞并，就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斗兽，只能吃掉其他对手来维系自己的生存，所以他们过去才无力分心于外面的人类世界。”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的本质——混乱无序，作为它的奴仆，存在的自身已经是一种更深程度的堕落，从黑暗中获得的力量越强大，那么堕落的速度就愈快，一直向着更腐朽更邪恶的深渊而去，直到他们自身成为黑暗的食物，这是无可抗衡的命运，当他们向着黑暗屈服的就已经注定了。”陈彭接口道。

对于艾德莱妲所言，他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另一个更适合形容这种现象的词语，那就是养蛊。再配合兽潮，一个完整的因果链就形成了——用兽潮压缩人类的生存环境，逼迫其中部分无法生存的投靠人类领主成为黑暗领主，加入黑暗领主之间的斗争中，直至彻底堕落。

黑暗意志就是依靠这种方式不断同化这个世界。

“是的，我认同这个看法。这场战争持续了多少年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有多少黑暗领主在这场战争中消亡也无从知晓，对于人类而言，那是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世界，一个可能和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世界，但海伦娜却带来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在黑暗领主中有四个最强大的黑暗领主一直存在了下来，或者说当新的黑暗领主踏上这个顶端的时候，就自动接收了那被其取代者的称号，他们就是战争、杀戮、饥饿和死亡。

他们四个是黑暗领主中的最高阶，力量远强于一般黑暗领主，却不参与其他黑暗领主之间的斗争，他们的对手只有彼此，但又一直拿对方无可奈何，这像是某种约定一般一直持续着，维持着一种混乱中的秩序。可是这种情况在五年前出现了变化，也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四大黑暗领主突然开始禁止下位黑暗领主们之间的战斗，修养来恢复常年战乱所受到的伤害，所有的行为像是要把所有黑暗领主的力量都统合起来。

这种行为除了为战争做准备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理由，而目标是显而易见——我和你。”

“那就让他们来吧。”陈彭淡然笑笑，“我想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这次你的对手可不简单了，不是傻乎乎的野兽了。在我的世界里，战争、杀戮、饥饿和死亡代表的可是灭世的天启四骑士，虽然是在这个小位面，但能挂上这个称号总是应该有两下子的，你要小心了。”

“当然。”艾德莱妲的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和陈彭交流的这些信息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压力。

“我会带领骑士团出发支援海伦娜，战斗祭祀团随行，其余人留在领地，维护秩序。”

她的话语间就是完全叙述一个她所决定的事实，如同只是向陈彭汇报下结果而已，没有任何请示的意味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