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本来,外界普遍认为会选钟扬这部,谢思清那个不太符合近些年来被送选的一向标准。
然而结果并非如此。
“那个那个……”与景然还有连曦在一起之时,景然似乎想说什么安慰钟扬,犹豫半天最后才开口道:“那个,你也不要太失望了……这种东西很主观的,并不说明你的不好,可能就是总局太傻,你不要为他们埋单。”
“嗯。我没怎么。”
“景然……”连曦难道地批评了情人,“你这些话太虚伪了。”
“啊?”景然依然是连曦脑残粉,“应该怎么说才更加好呢?”
“对钟扬这种人……”连曦说道,“他非常自恋的,你越说他的好,他就会越生气,气别人没眼光。”
钟扬:“……”
连曦扫了一眼钟扬:“所以,他不需要这些,别的更加有用。”
“嗯。”一边景然很虚心地求教,“到底应该怎么讲呢?”
“就实话实说啊。”连曦回答景然,“你就直白点告诉他:‘就你这样还想获奖?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钟扬:“……”
谢思清:“……”
连景然都露出一脸迷茫表情。
再接下来一年,钟扬在谢思清一部片子里面担任主角。
还是部文艺片,片名叫做,用主角的故事串起和展现了一些家庭的事,其中每个都是关于离开自己的家——为了一份稳定工作选择夫妻两地的妻、常年在大城市里打工的父母、毕业之后“顺理成章”留在“更好”地方的独子……亚洲文化本是最最注重家庭,但在现代却远比西方更能接受一家人分离。电影展示了这些人在社会中的不安、做出离家家庭这选择后的痛苦、还有很多因此而产生的矛盾甚至激烈冲突。
这部电影凑齐了最开始的人,钟扬是男主角,赵情是女主角。
经过两年,就像当初陈正直说的,赵情现在片酬非常高。
,但是突破了之前制造出来的文艺片的记录。
有人说这是“大哭片”,谢思清倒并不觉得。
然后,在10月份,谢思清的电影第二次被选中去角逐金像奖。
陈正直一口气报名了10个奖项。
12月,提名名单公布。
谢思清第二次进入名单。
最佳外语片外,还有另外5项提名。
出发去美国之前一个月,谢思清突然对钟扬说道:“对了……有一件事。”
“嗯?”
“尧舜禹的爸妈之前去泰国旅游了。”
“……哦。”钟扬完全不懂与他有何关系。
“然后……”谢思清又说道,“他们给你买了一身西装。”
“……嗯?”
“叫你穿着它去领奖。”
“……”钟扬皱着眉不说话。
谢思清叹了一口气:“我去拿来给你看看。”
“……”
然后,谢思清从衣橱里面扯出西装,将其摊开放在客厅沙发上面,“就是这个。他们非常高兴,说是原价10万,打折只卖2000,世界知名品牌,商标还在上面。”
钟扬一看就炸毛了:“这不明显是假的吗?!”
“的确……”谢思清也有点头痛,“可是面对他们那种期待……我也实在说不出来真相。”
两位老人谈起这事之时,就像一个炫耀糖的孩子,将他们认为很好的东西送给“儿媳妇”。
“……”钟扬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穿着。”
“……什么?”钟扬感到实在难以置信,“你让我穿着假的西装去领金像奖?”
谢思清连忙安抚道:“……十有八-九得不了的。”
“难道要我希望得不了么?这种心情不是很不吉利?”
“就算真的得了……”谢思清想了想,然后才又说道,“没人会想到你会穿假的,不会被发现的。”
“你……”
“我仔细看过了。”谢思清又道,“做工是很好的。”
“为什么没有给你买?”
“……没有我的号了,被旅行团其他老人拼抢光了。”
谢思清的身材,亚洲人里还挺多的,钟扬却是高高大大。高并不是原因,现在高个子的人也很多,但钟扬同时身上有肌肉,这个在常穿西装的人里就不算多了。
“喂,”说完之后,谢思清问,“怎么样?”
“不。”钟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谢思清沉默了。钟扬一向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今天为了帅气却是非常坚决。
谢思清是觉得,真不会被发现,那套西装质量不错,问题只是是个假的。
“可是……”谢思清看着那西装,“他们……真的非常希望……你能穿着领奖。”
对于二老,谢思清有愧疚,总是希望能让他们开心,因为两位老人把自己当作儿子疼爱,如果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却不想要回报什么那就太没良心了。
钟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又开口问道:“那个牌子里的西装……有和这套相似的么?”
“我问过了,完全没有。”
假的还非搞得很特别……
钟扬又是运了口气:“行了,你别管了。”
说完,拿着衣服就离开了。
“怎么能不管?”谢思清跟上去,“到底穿不穿?”
钟扬停住脚步,硬邦邦地扔出来了两个字:“定制。”
“……哦。”
这些大牌,对于有着身份的人,的确是可以定制的,尤其是要出席这种场合。
“对了。”钟扬最后又问一句,“去美国时,猫怎么办?这次高亮也陪着去,不能让夏雨禾那了。”
过去,夏雨禾不让高亮跟,觉得不好。这次却是不相同了,因为他们刚刚结婚。
“那么,”谢思清想了想,“问问景然看吧。”
“你不怕连曦虐它么?”
“……连曦没有那么变态吧?”
“那可说不准了。”
“……那我再想想看。”
最后,猫放在妹妹那。
妹妹去年换了工作,离家很远,所以租了一套房子。
过去不能放在她那,因为尧舜禹的妈非常讨厌猫,并声称同一个屋檐下猫和她只能留下一个。
颁奖当晚,谢思清依然很紧张。
与上次并不同,这回他有一种预感。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谢思清一向预感非常准——除了讨厌钟扬这一件事。
他的心脏一直咚咚地跳,每一秒钟都是那样漫长,空气放佛都有着存在感,让谢思清没法云淡风轻。
钟扬握住了他的手。
谢思清也用手指交缠着对方的,那熟悉的温度让他有了一些力量。
在宣布与自己这部无关的奖项时,谢思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