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袁绍的外甥,高干是也。话说这高干乃是名门之后,其祖父高赐,曾任司隶校尉,其父高躬,曾任蜀郡太守,乃河北极有名望的世家。而高览自祖父三代起,都是高家的食客,后因高览其父曾救过高躬,得赐名为高,至此不提原姓。不过后来因高躬垂涎其父小妾,诬蔑其父偷盗,乱棍将其父打死。幸好当时年幼的高览机灵,早先带着其母离开了高家。其母本教高览改姓,哪知高览却不愿意,他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要留下高姓,就是提醒自己不忘父仇!
不过高躬神通广大,高览和其母哪里逃得过高家势力的追捕。而其母为了保住高览,与高躬说年幼的高览,什么都不知道,愿以死保证,说罢被撞墙而亡。高躬这才知自己已酿成大祸,念在部下昔日的救命之恩,又见高览年幼无知,便是留下了高览的性命,更让他做高干的贴身随从。后来,高览得到袁绍的赏识,便得以摆脱了高家的控制。
“哼,你记得就好,还不快快滚下来见我!!”高干听了,冷声大喝。
而高览此时脑海内,却想着当年的家中剧变,眼中杀意骇人,几乎露出马脚,反应过来后,连忙震色,喝道:“你我如今各为其主,我也亦非你昔日随从,再敢出言侮辱,小心我取你项上人头!!”
“哈哈哈,就怕你这小小随从不敢!!”高干闻言暗笑,又是出言激怒。
高览大喝一声,立刻召集城上部署,准备出战。
少时,城门开处,高览引兵冲出,立是摆开阵势。高干也不怠慢,手舞一柄长刀,拍马出阵,喝声叫道:“高伯阳废话小说,先来与我一战,看你功夫有没进展!”
原来当年高干待高览却也是亲如手足,两人一齐拜师练武,不过高干却是不知高览对他高家却是心怀杀父之恨。
“哼!你当年本就不如我,还敢说这大话!!”高览冷哼一声,亦拍马杀出。其实他早前倒也猜到袁绍定会派这高干前来,毕竟在数年前,袁绍为了巩固自己在河北的势力,迎娶了高赐的小女儿高莹。这高莹虽是高躬的亲妹,但听闻嫁给袁绍时,却只有二十七、八岁。这一下子,高干就成了袁绍的外甥。再加上高干与高览当年的关系,派他前来劝说那自然是最为合适。
说时迟那时快,昔日的主仆再次相见,却成了沙场上的死敌。两人飞马刚一接触,两柄大刀赫然相撞,立即发出一声嘭响,随后高览、高干纷纷勒住马匹,互相厮杀,双刀飞舞不断,战况甚为激烈!
“伯阳,我舅舅视你如肱骨之臣,昔年因情况紧急,难以回援。后来舅舅听说你投了那马家小儿,本以为你是虚以委蛇,会趁机逃回,哪知你过一数年,你竟甘愿一直为那马家小儿所驱,到底为何!?”
“元才,休要多说!!我主对我信任有加,我岂能背之!!?”高览一瞪眼,急是奋力一刀砍去。高干急挪身一闪,又是低声叫道:“伯阳!!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马家小儿自身难保,你自小聪慧多谋,怎愿当一丧家之犬!我舅舅说了,但若你能识得时务,助我擒下那张辽,献出安邑,将来就把并州交予你、我治理!!到时你我兄弟雄霸一方,岂不痛快!!?”
高干一脸真挚的神情,却换回了高览奋力急劈的一刀。眼看高览就要劈中,哪知快刀劈落的轨迹陡地一斜,猝是劈空过去。
“哼,你无心来战,就快快退去。看在昔日情面,我可饶你一回。要我倒戈,绝无可能!!”高览低声冷哼后,面色显得有几分慌乱,忽是转马离开。
“伯阳,你果然动摇了!”高干却无紧追,反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遂也拔马而回。
当日黄昏时候,张辽引兵而归,其军士气甚高。高览早就从赶来传报的将领口中,得知张辽连斩王方六员上jiang,大胜而归,引兵早在城下等候。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旗开得胜,威武盖世!”高览拱手迎道。张辽面色冷傲,略一颔首,便问:“区区小贼,自非我之敌手,我离开后,听闻袁绍曾派人来犯,据说还与你相识,可有此事?”
“不敢瞒将军,我曾在河北高家为仆,那高干是我的少主,又是成了袁绍的外甥。”高览面色一凝,不敢怠慢,迅疾便是答道。不过在他说话时,眼神却有一个轻微的动作,快速地向右边高坡的位置一转。
张辽闻言,先是会意,随即眼神一寒,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径直策马就走,使得高览好生尴尬。
而这一幕,却也正好被适才留下来的高干军细作尽收眼底。
夜里,在城外营帐内。
“那张文远号称白狮将军,威猛不已,今日连斩我六员上jiang。如今我军营地还来不及设立栏栅、鹿角,但若张文远率兵来犯,如之奈何?”大帐内,王方想起今日张辽的骁勇,脸上不由显出几分畏色,说道。
“哼,你且放心,眼下恐怕那张文远根本没有丁点心思来夜袭我营。”坐在正首大座上的,正是今日在安邑城下与高览大战的高干。高干本就出身尊贵,又是袁绍的外甥,王方自是不敢得罪,听罢,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易张口,唯恐惹高干不喜。毕竟王方也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新主还有其一派麾下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