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重挫,半月来恐怕难以上马征战,那吕布此下又在颍川,无法来救!眼下正是乘势追击,兵逼河东的大好时机,盟主当需果断,早日遣兵出发,孔某不才,麾下有一猛将武安国,万夫莫敌,愿为先驱!”北海太守孔融振声喝道,满脸慨然之色。
“哼,我有白马从义,两日内便可杀至洛阳!盟主,我早就想和这西凉铁骑比一比谁才是天下第一骑,还望盟主如我所愿!”公孙瓒倒也不退让,跨步而出,眼神锐利。
“白马从义虽强,但人数太少,贼军兵力甚多,虽华雄受挫,但还有不少猛将,依老夫之见,不如各诸侯一齐大举起兵攻之。”韩馥手扶白须,凝声而道。
“嗯,韩公所言是理。董贼麾下都是精兵悍将,能威震天下,绝非因这华雄一人,我看还是谨慎些好。”张扬颔首附和后,和韩馥对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是忠义直爽之人,早前已冰释前嫌,如今两人心中已无间隙。
“依我看来,倒也不必太过急进,以免中了贼人的奸计。不如先派探子,打探完毕,再做决议。”这时,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岱倒是显得不紧不慢。
他话音一落,鲍信先是变色,急道:“刺史大人!这探子一来一回,若要打探清楚,起码要半月时间,恐怕到时西凉贼子早就重整旗鼓!这岂不错失良机!”
鲍信隶属刘岱一派,却公然与刘岱唱反调,众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却都不由从心里乐了起来,都等着看好戏。果然,刘岱面色刹地黑沉下来,道:“急功近利,但若中贼奸计,那又如何!?”
“董贼暴虐无道,天子受其胁迫,我等身为汉室臣子,宁可断头,岂能一刻怠耶!!?”鲍信忿而立起,喝声如钟,在帐众人无不变色,暗暗敬佩。
“好一条恶犬,我不惜钱粮豢养你多年,你却只知汉室,不知我刘公山!”
刘岱一听,不由气结,咬着牙,捏着拳头,强压火气,便也不出声。
一旁的老好人桥瑁,连忙向两人劝说安抚。至于曹操和马纵横倒是显得默契,都默然不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纵横摸着嘴巴上的胡须,眼神刚才却一直在溜转,最终落到了袁绍旁一个仪容严明,气度不凡的男子身上,连是打量了好一阵。不过男子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似乎对一干诸侯的谈话毫无兴趣,倒又让马纵横添了几分兴趣。
“呵呵,诸位稍安勿躁。有关此事,袁某以与麾下军师有所讨论。还请诸位静心一听,看合不合适。”这时,袁绍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向坐在他旁侧的锦袍男子一摆手。
那锦袍男子闻声,便是缓缓睁开眼睛,马纵横看得眼切,见他目光清澈、暗藏智睿之光,便更加肯定此人绝非寻常。
“不才田元皓,见过诸位大人。”旋即,又见锦袍男子站了起来,拱手向诸侯一拜,先报名号。此言一出,在座诸侯各有变色,却都是有听闻田丰之名,知他了得,不由纷纷震色。倒是马纵横惊异而又兴奋的神采更浓,他可比在座的人甚至袁绍,都还要了解田丰的才能。依正史所述,袁绍能先取得冀州,后破公孙瓒夺得幽州,最终成为河北霸主,都与田丰的智略离不开关系。其中田丰更曾劝说袁绍在曹操被吕布偷袭,失去濮阳之时,趁机发兵攻打,早除曹操这一后患,迎接天子于邺城,成就不世大业,可惜袁绍却是不听。后来,曹操果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吕布击破,
再以联合刘备、吕布等歼灭袁术,数年之后,俨然成为了中原霸主。袁绍后悔不及,再想要与曹操开战,却遭到田丰竭力反对。最终袁绍还是不听田丰所言,近七、八十万雄兵随着其一生基业落毁于一旦。而在袁绍临死前,为了顾全颜面,竟又发令处死了田丰。
马纵横一直认为,若是袁绍能像曹操对郭嘉、刘备对诸葛亮、孙权对周瑜一般,视田丰如肱骨信之,诸葛亮在隆中所说的三国鼎立,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马纵横眼神暴亮,倒是引起对面的曹操注意,曹操低吟一声,不由对田丰更加好奇起来。
此时,却听田丰仪容肃然,口齿清晰,徐徐说道:“诸位大人愿为国而效力,若要拦之,恐失大义。不过贼军兵多将广,亦是不争事实。在此,我田元皓再想与诸位一问,可有与贼子搏死救国之决意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