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适才那张燕恶贼所言,袁本初似与其曾有瓜葛,莫正如师傅所说,天下豪门皆以利而趋之,能顾全大义者少之又少?再有,我看那朱汉有意放逃张燕,恐怕也是袁本初之意也。一旦张燕逃回冀州,百姓定受其害,这袁本初根本无救济百姓之心,不过一野心之辈,绝非明君,我倒不如弃之而去!”赵云杀透贼军,向四周环视一圈,早已不见了张燕,遂是脑念电转,便是生出去意,一拨马便向北方奔飞而去,端的是潇洒无比。贼人惊悚望之,皆惊为天人。
另一边,却说朱汉逃去一阵后,见贼子并无追来,正是怪异,随后赶到一高地一看,竟见贼子乱军一片溃败之势,顿时吓得又惊又愕,再是细看,更是吓得浑身冷汗,这数万贼人竟被赵云一人杀得兵败如山倒,正是越看越是惊骇,不禁失了神。
陡然间,连阵杀声大作。后面不远的天梁山中,如狂潮巨浪,一部部人马轰然杀落。原来却是埋伏在天梁山里的文丑,见贼军迟迟不到。素来脾性急躁的文丑,便引一队斥候亲自来查看,在山头之上,竟看得贼军一片混乱,顿时大喜,便立即向各部下令,引兵前去扑杀。
话说,被赵云捣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贼军,还未把大气喘顺,忽听杀声暴起,立马吓得慌乱不已,但却各个都是疲惫不堪,有些连抓住兵器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文丑率兵杀来,贼将各是弃戈跪下,大喊投降。杀气冲天,凶神恶煞的文丑本想大杀四方,震慑贼军,哪知自己大军一来,大半贼子便吓得跪下投降,遂冷哼一声,勒住马匹,居高临下的望着一众贼子,喝道:“一群无胆鼠辈,诸军听令,降者不杀,但敢有反抗者乱刀砍死!!”
于是,文丑麾下部将各是引兵扑上,贼人都不敢抵抗,纷纷受擒。随后,文丑连问几个贼将都不知张燕去向,大怒之下,连砍两人,后才在一个贼将口中得知,适才张燕被一少年悍将追杀,在数百人的拥护之下,往西南方向逃去了。文丑听了,遂急领骑部赶往搜索,至夜而归,却一无所获。文丑甚为可惜,遂命各军收拾,押着俘虏,连夜望渤海赶回。
数日后,文丑押着两万余贼众俘虏,凯旋而归,袁绍大喜,遂引麾下文武在城下迎接,城中百姓亦是欢呼相迎。随后,袁绍与众人回到郡衙大殿,封赏一干有功之士,其中田丰、文丑、张颌、蒋义渠皆得以重赏。而至此一役,田丰自是名声大振,证实这智冠天下之名,并非虚名。
却说赏赐毕,袁绍教众人先回晚上再来饮这庆功宴,遂是转回了后堂。
少时,文丑前来拜见。却见袁绍原本的一脸喜色,早已不见,换而之的是一脸的肃冷。
“元霸,你说当时有一队人马挡住了张燕去路,不但泄露军情,还说是我的意思?”
文丑一听,面色一震,带着几分怒火而道:“是也!这定是诬蔑,主公早年只不过利用贼人招兵买马,暗蓄兵力,自从来到冀州后,主公便与贼子断去来往,岂会和贼人再同流合污!!?恐怕是军中有贼人奸细!!主公莫恼,丑定会彻查此事!!”
“哼!张燕作恶多端,我早就想把他除了,可惜这回让他逃去!此事有损名声,元霸也莫要传说,同时也留意军中,但有敢肆意传说者,皆以动摇军心之罪处斩便是!至于军中奸细,你倒不必费心,我早与安排了人在暗中彻查!”袁绍冷哼一声,眼里闪烁着阵阵精光。文丑一听,倒也明白过来,连忙拱手领命。袁绍遂命文丑退下。文丑正要离去,忽然想起某事,急道:“不过这奸细之中,似乎有一人并不知情,甚至还和那统将大打出手,而且尤为难得的是,此人年纪轻轻,其勇却恐怕还不在我和良弟之下,竟以一己之力,杀破数万贼部,还逼得张燕狼狈而逃,但若主公能重用此人,必得一员虎将!”
袁绍闻言,眯了眯眼,心中却是暗恨那人坏了他的大事,当然他却也没有在文丑面前表现出来,只略显冷淡地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不必元霸你操心了,退下。”
文丑一听,微微变色,倒也听出了袁绍有几分不快,便也不再多说,应诺而退。
与此同时,田丰和沮授两人刚是上了马车。沮授笑脸盈盈,手扶美须,笑道:“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一切尽如元皓所料,看来元皓这首席谋士的位置是坐定了。”
原来,当初田丰早就看出袁绍优柔寡断的性子,而且亦看出袁绍有取冀州之意,大有可能会因此放走张燕,便是将计就计,定下计谋。而他又料定,刚遭伏击的张燕,忽然听说天梁山埋有伏兵,而且更是敌兵之人来报,肯定会心生怀疑,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一来,张燕正好中计,被埋伏在天梁山的精锐部队杀个措手不及。不过就算是智冠天下的田丰,也不可能算无遗漏,赵云的横空出现,却是使得张燕逃过一劫。不过最终结果还是好的。
田丰听话,明明立得大功,却是不见喜色,倒是叹了一声,道:“主公基业刚立,麾下便各有派系,众人为为利所图,难以其心,持久下去,必有内患啊。否则,远略有你沮广平,近谋有我田元皓,一干文武贤才再各司其职,众志成城,不出数年,主公必可称霸河北,十年之内,便可一统江山!惜哉,惜哉!”
“诶,就如你所言,此正所谓得失。主公有着赫赫声名和家世,自然能吸引各地贤才蜂拥来投,但这些人却都是为了功名利禄,真是心系天下大业者,却又有几个?也难免会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