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臭流氓,有什么不敢?”
“我杀了你!”
“哈哈,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臭流氓!”
“那你明知这是流氓的窝,为何还自投罗网?”
“你!!”
王莺转过头,瞪大着眼,好像恨不得冲出去要把马纵横那张嘴给撕了。
“离开天刺。你一个姑娘人家,不该受这些苦。张让作恶多端,天理不容,以洛阳如今的局势,他也活不了多久。你和你那些弟兄已经做得够多了,也该时候收手了。”
蓦然,马纵横少了那份吊儿郎当的味道,反而多了浓浓的柔情和关切,徐徐而道。
王莺心头一揪,也不知为何,在马纵横面前她会变得尤为脆弱,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这不,眼眶里又晃动起水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我一家三十六口被宦党所杀,爹爹心里就只有复仇和国家大义,这些年来我每日刻苦练功,也只是想着早日替爹爹报得大仇。张让一日不死,我绝不会离开天刺。而且…就算真有那天,我也无处可归…”
“那就来我的身边。我会照顾你,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我一定会让你作为一个女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外头传来了马纵横斩钉截铁般的声音。
泪水,滴落在地,如花般绽放。
一下子,天地失去了声音,变得尤为平静。
马纵横绝不能想象,他这个承诺对于王莺来说,是那么的重要,那一瞬间,就如飘荡不定的浮萍找到了归属。王莺浑身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温暖,心头一直在发热,明明是莫大的欢喜,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下。
王莺捂着嘴,不敢让哭声传出,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但在外头,也坐在地上,正仰望星空的马纵横,却好似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眼里透着几分怜惜。而他分明心如刀割,却又不作任何举动,这是因为,他明白到,在里面的,是个高傲的女人。
无论是心神还是身体王莺都太过疲惫了,哭着哭着竟生生昏迷过去。马纵横听到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忙起身把门打开,见王莺昏倒,急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上。在抱的时候,马纵横便已发觉到王莺浑身发烫,这下一抹额头,不由惊呼道:“好烫,看来这丫头是伤口复发,加上这些日子伤口又未曾好好处理,因而引起的高烧!”
马纵横念头一转,也顾不得再多,忙转身走出外头,一阵后取来一盘水和几块干净的布,把门关好后,便脱了王莺的衣裳。如今王莺正是病情危急,马纵横心里焦急万分,哪有丝毫邪念,替王莺先是清理好伤口,见伤口虽然开始结疤,但却红肿发紫,一看就知道已经开始发炎。马纵横看得触目惊心,遂是用金创药轻涂伤口,然后细心包扎。完成一系列动作后,马纵横也已满头大汗,但也不敢放松下来,替王莺把身体的汗迹抹去后,取了自己一见袍子,帮她穿好,遂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直到体温下降不少,马纵横实在困得不行,才在一旁眯起了眼,打起了盹。
次日,阳光明媚,外头已传起了庞德、胡车儿一众弟兄晨练的声音。王莺幽幽醒来,却听得一阵阵雷鸣般的鼾声,急一睁眼,正好看见在床榻旁睡觉的马纵横,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唯恐吓出了声音,惊扰了外头晨练的人。旋即王莺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极为宽松,低头一看,才知自己竟然换了衣服。
“这臭流氓,竟敢又占我便宜!”王莺气得顿时牙痒痒,缓缓地立起了身子,不过当她看到旁边的水盘和那几块布时,其中有一块还是血红一片,再看马纵横手中又握着一块布,不由愣了一愣。
“莫非这臭流氓昨夜照顾了我一晚?”念头一起,王莺目光不由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竟罕有地露出一丝笑容,犹豫了一阵,还是不禁伸手抹在了马纵横的脸上,笑着呐呐道:“这臭流氓睡起来倒是安分,这鼾声真是厉害。”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胡车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