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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指教吗?”心中疑惑着,身子却是依然稳稳站在那里,摆明了没有让女人们进屋的意思,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com 看小说就到~
可事实上,江婉莹显然不这么想,看着傅秋宁微微一笑道:“姐姐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经年不见,爷前日还在我们面前夸姐姐的为人好,又说把孩子们教育的也好,难道姐姐也是这么教他们待客之道的?”
她如此说,傅秋宁倒无奈了,也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惹来这些煞星,不由得在心中又把金凤举好一顿骂,一边只好让开身子,微笑道:“既然妹妹不嫌房中简陋,就请进吧。”一边又对雨阶
道:“上茶。”
雨阶没听见她说上好茶,心里便明白了,忙答应一声袅袅而去。【叶*子】【悠*悠】这里傅秋宁和江婉莹来到房中落座,江婉莹这才将金凤举的妻妾一一介绍给她认识,傅秋宁也便一个个打过招呼,请她们坐下。见几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她心里就有几分明白,微笑道:“许是奶奶们都不记得了,这是当日寄放在我名下养的两个孩子,爷前儿来,不过是看着他们长得与爷小时候有几分相像,所以多说了会子话,其实没什么,这几日便没见他过来。”
她的本意是想让这些妻妾们放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琢磨自己这晚风轩。却不料那些妻妾以己度人,全都误会了,暗道怎么?来看过你两回还不知足?别忘了你原本就是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的。但转念一想,也是,换做自己,六年了,丈夫忽然间注意起自己,来两回可怎么够?
正在暗自揣测时,雨阶端着茶上来了,一看屋里坐了这么些人,就有些慌神儿,先将茶杯放在傅秋宁和江婉莹面前,却听傅秋宁皱眉道:“其他人也都是爷的姨娘和妾氏,也别慢待了,再去沏几杯茶来。”话音落,却听雨阶小声道:“奶奶,咱们的茶杯可不够了,当日就预备下这么两个,一个是待客的,一个是您自己喝的,如今这么多人,她们要是不嫌弃,厨房里倒还有几只粗瓷碗。”
江婉莹看着茶杯里那辨认不出具体什么形状的青梅菜碎叶子,嘴角抽了两下,想伸手拿起茶杯做做样子,到底还是放下了。咳了声笑道:“也没什么,今日就是来坐坐,闲话下家常。只因为你们隔得远,素日里照顾也不周到,我事情又忙又乱,都完全忘了这晚风轩里还住着人。不知爷怎么忽然想起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秋宁心想果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啊,上来就这样开门见山的。因喝了一口茶,也微微笑道:“真真我自己还糊涂着,这晚风轩虽说破落些,但这些年我们在这里栖身,又都是好清静的人,早已把这里当做了世外桃源,平日里是连这院门都不开的。谁知那日爷怎么就到了外面,还喊两个孩子开门,进来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哦,是了,看了孩子们写的两篇字,过了两日就又送了些纸张笔墨过来,想是看到两个孩子省俭,心里有些怜惜罢了。其实也并没什么的。”
她这样一说,江婉莹等都松了口气,暗道原来如此,想必是爷在园子里走出来,正巧看见这晚风轩,才动了念头过来,之后那一趟,就是为了送纸张。若不是我们气到他,怕也不会登门的吧。那倒是还好,不过要谨防这妇人说假话。
心里这样想着,再仔细看看傅秋宁只能称得上清秀的面容,看看那两个一身旧衣,显得有些畏缩的孩子,心中又觉就凭他们,要拴住金凤举无异是痴人说梦。当下江婉莹又套了几句话,见没套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刚站起身,忽见窗台上摆着几盆薄荷,茉莉,兰香草,莳萝等植物,此时正值春意浓厚,看上去只觉一片生机,嫩绿可爱。她心中不禁一动,暗道老祖宗便是喜欢这些,何况这屋子里香气袭人,竟不是那些俗气的熏香,难为她受冷落失宠,竟把这些花草摆弄的赏心悦目,端午将至,倒不如让我借花献佛。
因想到这里,就对傅秋宁笑道:“姐姐这屋里几盆花草倒是极好的,不像我屋里,每日里只燃着熏香,味道呛鼻子,这春夏季节啊,还是养着这些东西最好,看着也养眼,偏我又不会弄。”
她一开口,傅秋宁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本来几盆花草不值什么,但想一想,这江婉莹分明瞧不起自己,自己凭什么要对一个鄙视自己的人去弯腰低头呢?因便假作不知,只淡淡笑道:“我素日里也不会摆弄这些,不过是每日里浇一次水罢了,终究也不是什么名贵花草,不值得费心。外面到处都是,比我这养的好百倍,且都是极便宜的,奶奶若喜欢,派人去买两盆回来养着也就是了。”
本来傅秋宁都这样说了,你江婉莹也该知道人家的心思,多少钱没有?自己派人出去买些回来就好。但是她素日里高高在上惯了,就是那些姨娘,明里暗里和她争风吃醋唇枪舌剑的,但那不过是言语间的争斗,真的若是自己看上她们什么东西,少不得也要忍痛割爱一番,以从自己这里换一些方便,毕竟掌家大权可是在她手中。如今让傅秋宁这样一句话给顶回来的情况,当真还没经历过,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那几个姨娘小妾看到她吃瘪,倒是在心里暗暗叫好。
你不给,我还偏要。江婉莹心里蛮横想着,面上越发笑的可人,竟走过去看着那些花草道:“外面买的怎么能比得上姐姐这里的呢?我就是喜欢这几盆生机勃勃的样子。姐姐难道就不肯割爱?”一边说,一边拿眼瞟着傅秋宁,轻声道:“我看姐姐这里也寒薄得很,若是姐姐割爱了,日后妹妹也多想着这里一些,必不叫你们过的这样艰难,连口好茶都没有。”
她越是这样说,傅秋宁就越厌恶,冷冷道:“我和孩子们习惯了这样清淡日子,也喝惯了这样的茶,换好的只怕消受不起。这些也都是随我们性子的粗鄙植物,如何能入得了奶奶的眼?何况我这里也就这么几盆,给了奶奶,却让我怎么办?我们也闻不惯熏香的味道呢,也只有奶奶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小姐,才消受得起那些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