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大骇,从没遇上这么惊险棘手的时候,只觉头皮一炸,背心渗出一层冷汗,鼻端已闻到了令人头晕的恶臭气息。
他本能回头,伸手闪电般抓向那只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咬来的蛇头,也幸好他曾在乡下抓过蛇,知道蛇的七寸在哪儿,这一抓,如福至心灵,闪电般并且准确无误地抓住白蛇的七寸,触手处柔软坚韧,如同皮革,而硬鳞铬得手心生痛。
那蛇吃痛,腥红的信子一扫,又是股腥臭的毒液从口中飞出,射向聂隐脸面。
聂隐头一偏,堪堪避过毒液,右手用力紧紧攥住七寸,想要用大力将此蛇掐死。
那蛇痛苦地嘶叫一声,身体扭动,如一根大索,迅速将聂隐身子缠绕起来,一匝匝地箍着。
并越箍越紧,它想一口气箍死聂隐,以解自已七寸被制之危。
于是一人一蛇双双倒地,纠缠不止。
聂隐只觉周身象被钢索缠绕,并不断收缩,浑身不能施展半点力气,血管的血液因突然被阻,而变得爆胀,久而久之,会爆裂而亡,不由心中大急。
这种大蛇的缠绕之力强霸绝伦,能轻而易举绞杀一头大水牛,心道没有被此蛇毒死,却被它箍死,这种死法太不当值了,聂隐心中那份苦啊,无以形容。
感觉越缠越紧,仿佛全身上下的骨骼都要被勒得变形,头脑渐渐发昏,眼睛发花,心想这条大蛇的力量当真可怕,自已纵然神力,却无从施起,不由恶向胆边生,要死一起死,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虽然身子被箍,但那只抓着七寸的手丝毫不敢放松。他艰难的将蛇的七寸移至嘴边,张牙就咬,拼命吸吮蛇血。
一股腥辣微苦的液体快速顺着喉咙流进胃内,引起胃腔内一阵火辣辣的翻腾焚烧,聂隐也不管中毒不中毒,只是死死咬着七寸,拼命吸吮血液。
因为七寸距离蛇的心脏最近,血液量最大,只有当蛇血流尽,它的力量才会消退,这样才能解决自已的危机。
白蛇感觉到极大的危险,张牙舞爪,极是恐慌地嘶叫着,而蛇身加速用力箍紧着聂隐,想要在瞬间将这个人类的躯体绞碎。
聂隐感觉蛇身在轻颤,知道自已的攻击奏效,更加卖力地吸吮蛇血,并奋力想滚动身子,想减缓蛇身的箍劲,但哪里施得出力气。
冰凉而坚硬的蛇鳞让他忽然联想到冬季晚上放置屋外的钢铁,冰寒,冷森,剌骨。
很快脑中里渐渐一片空白,仿佛快要失去知觉。
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这样昏过去,绝对死路一条,任凭此蛇绞杀自已。于是强打精神,使出吃奶的力气,牙齿死死咬着蛇肉,吸取着蛇血,就算那股腥臭冲天也不在乎。
他腹中早就吸饱了蛇血,仍不住地吸着,让蛇血从嘴角边上流出来,直至没有血液吸出,仍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