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方恨水的万里路
方恨水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有一天能被很高很高的世外高人看中,然后传他一身绝学自此横扫武林天下双。最而从小县城出往长安城行进的这一路上,他又数次幻想自己这样俊美帅气的年轻小伙是不是会有什么艳遇?如果这两者都没有,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事实上,他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且两者都没遇到过。
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没有什么起落,自幼习武但天分不高,他家在县城还算富足,他爹咬牙切齿送了二百两银子给县太爷的老丈人贺寿,然后给儿子求来一个捕的差事。方恨水运气好,做了两年捕后捕头因为喝多酒去青楼找乐子的时候马上风死了。作为小县城武艺第二高的人,他顺理成章的在第一高的人死后做了捕头。
但,二十二年来从没有任何一个什么世外高人出现。
再说艳遇,离开小县城之前方恨水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听说didu女子非但貌美如天仙而且个个热情似火,他在铜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自己之后确定还是有几分资本的。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小县城距离didu太远了。而江南小县有很多船,可县衙里居然连一匹马都没有。再加上县令大人给他的差旅费又实在有限,他只能一路上拮据前行。
才走出去几百里,他那身簇的捕头官服就已经落满了灰尘。于是他现,如果自己不狠下心进青楼的话真不会有什么艳遇了。
但是piao算艳遇吗?算吗?算吗?
方恨水之所以来didu,是因为在一年前他所在的小县一个渔村里生了命案。而死的人身份又有些特殊,竟然是十几个光头僧人,所以县令大人不敢耽搁,连忙写了一份条陈通过官驿往didu刑部。
在帝国境内死了十几个僧人,刑部的人觉得有必要详细调查一番。于是责令那个县令派人来didu详细禀告案情,而方恨水是这件案子的主办,所以他只能万里迢迢的从小县城赶往didu。
上面人一句话,下面人累断腿。
方恨水曾经以大隋幅员万里而自豪过,以身为中原第一大国的子民为荣。但是启程之后他才明白,幅员万里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靠两条腿走到didu,即便累不死也最多剩下半条命。
幸好,他家里还算富足。出门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didu的他爹塞了一包银子给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到了didu一定不要丢脸。方恨水他爹说,didu有大你知道吗?比县城最少大十倍!皇宫有多大你知道吗?比县衙最少大十倍!didu里的富人多有钱你知道吗?比咱家最少富裕十倍!
方恨水他爹的想象力已经很大了,但方恨水离开小县之后才知道他爹骗了他。即便是郡城比小县城最少也要大三十倍,即便是郡府比县衙最少也要大三十倍,即便是郡城里的富人比他家最起码要有钱三百倍甚至三千倍三万倍。
越是走的时间久了,方恨水就越觉得自己渺小。
他半路上没敢多花钱,但到了京畿道的时候已经连马车都坐不起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旅行真不是穷人能有的生活。县令大人笃定认为三十两银子的差旅费就足够他到didu打一个来回,是多么可耻的知啊。
进入京畿道之后方恨水开始步行,顺着官道一路往北走。终于,在官道旁边一个小村子里讨水喝的时候他打听到,距离didu长安只有七十里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个破庙,打算进去休息一会儿,倒掉靴子里的沙子,把脚上的血泡挑掉。然后吃些干粮,如果有干净的地方甚至可以睡一觉再继续上路。
头顶的太阳太狠毒了些,他露出来的脖子已经被晒的爆了皮。
可眼看着就要走到那座破庙的时候,他忽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现自己在一片小树林里。在他身边不远处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
“你们是谁?”
方恨水问了一句,然后想起自己之前昏迷的事连忙起身抱拳道:“多谢两位相救,只是囊中羞涩以为报,只能请问两位恩公的姓名,待我回家之后为恩公立长生牌位。”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两人回答,直起身子看过去,先是恍惚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立刻往后跳了一步。
“僧人?!”
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身边的腰刀,这才现那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个年轻僧人拿了去。那个年轻僧人正用他的刀子在砍树枝,然后手脚麻利的绑了了一个简单的轿子,看起来,和滑竿差不多模样。
“过来”
那年轻僧人绑好了轿子之后对方恨水招了招手:“你在后面,我在前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恨水下意识的问道。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老僧坐在了轿子上,自然而然。那种姿态,就放佛他天生就是被人敬仰的,天生就应该被人抬着走,天生就是大人物。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抬着这老僧走?不行不行,虽然你们救了我的命,但我还有公干,我要去didu刑部报备案件。你们自己走吧,我念在你们救我的份上不去官府举报,要是被别人看到僧人出现在大隋,你么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说到吃,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僧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
“要么你来抬,要么你就死。”
尘涯抬起手指了指方恨水身边的大石头,于是石头上面就多出来一个圆润的空洞。就好像,那大石头是一块豆腐被人用筷子戳出来一个小洞似的。方恨水吓了一跳,过去看了看之后用手指摸了摸,然后恍然道:“少吓唬我,这石头上本来就有这样一个洞!”
尘涯微微一怔,骂了一句白痴然后再次点了一下。
石头上又多了一个洞,方恨水脸se一变,忽然觉着两腿很软,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站都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