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欢和容谨芝母女俩相互扶着回了房间之后,倪欢的手心是一片冰凉。
她面色惨白的拉着容谨芝的手道:“芝芝啊!你说……你爸爸该不会是在我们母女俩进门之前给温舒那个女人保证了不让我们沾染容家家产这样的事情吧?!”
“怎么会!”容谨芝连忙宽慰自己的母亲,“怎么说爸爸也得给你我留点什么吧,不然……我是嫁出去了,你怎么办!爸爸那么疼你会考虑到的!”
虽然听容谨芝这么说了,可是倪欢这会儿还是心惊肉跳的,生怕中间出什么变故籼。
“没事儿妈!你别乱想……咱们先看看温舒耍什么花招吧!”容谨芝道。
管家见倪欢和容谨芝都回房间了,管家也很有眼色的让所有的佣人都离开了大厅。
整个会客厅就只剩下温舒和容邵汀两个人,安静的诡异。
容邵汀紧咬着牙口紧盯着温舒问:“这……是什么意思?!”
温舒唇角勾起浅笑:“字面上的意思你还能看不懂?”
容邵汀想问的是为什么!
可是温舒却没有回答。
容邵汀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温舒突然就要和自己离婚,离婚这件事儿温舒提出来过两次,一次是发现倪欢存在的时候,一次……就是今天。
发现倪欢的时候,温舒要离婚……容邵汀可以想得通,毕竟不是哪一个女人能大度到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也不闻不问的。
当时容邵汀只说了一句,不想离婚……他只要把自己的女儿接回来以后就不和倪欢来往了,温舒便不再提离婚的事情,甚至不仅仅大度的接受了容谨芝,还大度的接受了倪欢。
很多年前那时年少的容邵汀觉得因为温舒能大度接受倪欢感到幸福极了,觉得温舒温柔大度识大体,只是……两个人从以前走到了今天,容邵汀才猛然察觉这样的大度有多么的伤人。
但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都和平共处过来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温舒要离婚?!容邵汀想不通。
容邵汀皱眉思考了良久,突然紧皱的眉头松散开来。
近期只发生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容谨城要娶庄初自己不同意!
就这一件!
难不成……温舒是因为这件事儿要离婚的?!
容邵汀看着温舒的眸子连降了几度:“温舒……你该不会是为了谨城和庄初的事情才要和我离婚的吧?!”
温舒认真看着容邵汀不点头也不摇头却浅浅笑着好似默认。
容邵汀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手扶着沙发座椅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气的只拍桌子:“你这不是瞎胡闹呢么!孩子的事儿是孩子的事儿!和我们俩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威胁!威胁你知道吗?!”
容邵汀说着不自觉“啪啪”拍着桌子,声音很大。
温舒依旧是用那副从容淡漠的神色看着容邵汀,笑容仿若练成了一种不变的风情。
温舒垂眸把自己手中握着的另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我去了一下林律师那里,这里……是当年温舒进门之前你签署的文件,关于容家财产分配的问题……你名下所持有的容氏股份包括不动产在内的任何形式的财产都归我和谨城所有,在倪欢进门之后不得以任何方式转至其名下,括弧……包括赠予和买卖在内。”
容邵汀抿唇不语,他深深看着温舒:“温舒!”
“也就是说……我们离婚,你……净身出户!”温舒道。
“就因为一个庄初?!”容邵汀眸子愈发阴沉。
“容邵汀……你大概这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爱一个人的感觉,谨城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当妈的当为他做打算。”
“那我呢?!”容邵汀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身为你丈夫的我呢?!”
“你的不动产……我留给你,我只要容氏股份!算是我仁至义尽。”温舒轻笑着,“当然……你们容家的股份我不会沾染分毫,我全部都留给你们容家的血脉……容谨城,这不算是亏了你们容家。”
其实现在……容氏早已经是容谨城在做主,且自打容谨城回来开始接手容氏之后,容邵汀早已经把股份再次转到了容谨城的名下。
既然温舒说会把不动产留给容邵汀,其实……除了离婚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没有变。
“温舒……你真的以为我在意的是那些身外之物?!”容邵汀冷眼看着温舒,“我要是真的在意那些的话,我当初就不会写下这份东西!”
容邵汀的手指拍着温舒拿出来的第二份文件,下手的力道越发的重……茶几都几乎要被他拍碎了。
温舒只笑不语。
“你只为你的儿子打算那我容邵汀在你的心里算是什么?!”容邵汀说的眼白已经攀上了红血丝,那种怒不可遏的情绪早已经显露在脸上。
温舒依旧仰着自己高傲的下颚一语不发。
“什么叫我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爱一个人的感觉?!温舒……这么多年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容邵汀越说越激动,“你现在竟然要因为儿子要结婚你要和我离婚?!温舒你到时告诉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容邵汀宁愿温舒是强硬的告诉自己,她非要看着容谨城和庄初结婚……不然就和他离婚,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或许容邵汀会为了温舒同意。
但是……温舒悄无声息的就去了律师事务所,在他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就带回来了离婚协议书!这让容邵汀怎么接受?!
没想到温舒竟然轻笑一声看向容邵汀,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爱?!”温舒冷笑,“容邵汀你知道什么是爱?!”
“我知道!”容邵汀一字一句,说的竟然毫不心虚,“我爱了一辈子的人当着我的面问我知道什么是爱!温舒……你不觉得让我寒心吗?!”
“容邵汀……真的爱,那是像我们的儿子容谨城对庄初的那样……即便是四年未见,即便是已经忘记过往,但除她之外……却不会有任何人!这……叫爱!”温舒一字一句。
听到这里,容邵汀那种理直气壮的气势霎时消失……
他喉头一阵阵上下翻滚,竟是无言以对。
容邵汀握紧了沙发扶手,欢欢靠在真皮椅背上。
此时……发出的这些微弱声音,揪的容邵汀心尖直颤。
屋内,一直趴在门上听着外面动静的容谨芝和倪欢却怎么都听不到外面说了些什么,只能知道容邵汀发了好大的脾气。
良久……
容邵汀终于勇敢嘶哑的声音开口:“终究……你还是在为这件事儿怪我!”
温舒只笑,她摇头:“不……我不怪你。”
容邵汀看着温舒的样子满眼探究。
“当我对你不抱希望……还有什么怪不怪的,容邵汀……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哀莫大于心死。”温舒依旧笑的风淡云清。
容邵汀却苦笑着摇头:“怎么会不怪?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态度和以前早就不一样了,仿佛我在你的面前可有可无一样……”
容邵汀靠在沙发上那一刻回忆到从前泪水几乎都要涌出。
“我还记得……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你病了……最喜欢的就是赖在我的怀里,怕苦不肯吃药,非要我哄才行……你是那样的粘我,到了后来,你就变了……生病了哪怕再严重也不会告诉我,等我发现问起你也只是敷衍说是小毛病,在不曾赖在我怀里让我哄你吃药了……”
温舒眸子轻微一颤,似有水气氤氲。
容邵汀说到这里……温舒也有所动容。
是啊……那个时候,温舒是那么的粘容邵汀。
哪怕是他们新婚了一年之后,温舒总是那么小女孩儿气……
她怕苦不肯吃药,非要缠着容邵汀吻她……吃一粒药吻一下方才肯吃药,晚上怕黑都不敢从被子里伸出手去开台灯,每每都是摇醒容邵汀帮她开了灯还要抱她去洗手间然后在抱她回来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