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我的圈子里谁还能比她更有钱呢?
不过这可不能怪我忽略了安小冉,首先,我不能确定我和她之间的朋友关系,另外,即便我们能够称之为朋友,但她也绝对不属于我能够开口借钱的那一小撮朋友之内,所以,当刘山说我身边的小富婆儿的时候,我把叶红杉和苏麦想了个遍,也没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刘山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玩味的笑道:“醍醐灌顶了吧?茅塞顿开了吧?你怎么能把我们的安总给忽略了呢?找她,别说是区区五万块钱,就算是五十万,估计那娘们儿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开玩笑,那么大个建筑公司,借你五万块钱还不是毛毛雨啊?”
诚然,正如刘山所说,安小冉不缺钱,可是我向来不喜欢向女人开口借钱,特别是安小冉这种关系并不算铁的女人,我琢磨了琢磨,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算了算了,我不想跟女人扯上钱的关系,特别是她这种很不缺钱的女人!”
“为什么?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算是吧!”我点了点头说,“坦白说,作为朋友,安小冉的财富就已经让我很不自在了,可好歹现在我还能跟她平等相处,要是我跟她开口借钱了,我怕以后我跟她说话都没有底气!”
“滚你丫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不装逼你会死啊?”刘山狠狠的冲我翻了翻白眼,“这个社会,说笑贫不笑娼,或许太过鄙俗,但话糙理不粗啊,你丫的一直这样穷下去,以后跟她相处才没底气呢,况且又不是要你去给她当小白脸,借钱而已,有借有还嘛,挺正常的一事儿,你干嘛非得这样上纲上线?”
我不得不承认,刘山这番话确实使我动摇了,或者说,我的立场本来就不坚定,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我肯定是打死也不愿意错过的,租给项目部一个车一个月赚的钱,几乎是我工资的两倍,加上这笔收入和霸道烧烤的分成,我也勉强算是步入高薪阶层了!
钱啊!
王八蛋啊!
我怂了,什么骨气,什么面子,什么大男子主义……统统去你大爷的,我们从来就不缺乏妥协的理由或者说借口,总能很好的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刘山说的很对,我只是跟她借钱而已,又不是去给她当小白脸,虽说有些丢人,但总不至于到耻辱的地步!
借!
我总算是打定了主意,可跟安小冉借钱,不同于跟我爸妈要钱和向田小维借钱,我可没有勇气当着刘山和阿飞打这个电话,于是披了件薄外套,揣上烟盒和打火机,拿着手机走到了门外,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出卖自己的尊严和灵魂……靠,还好不用出卖**!
点上一支烟,砸吧了两口,算是定了定心神儿,然后翻开电话簿,找到安小冉的号码拨了过去,等待她接起电话的这段时间,格外漫长,心脏的跳动开始加速,呼吸开始急促。
电话响了很久,安小冉终于接起了电话,声音充满了慵懒和疲惫:“喂……”
我听这睡意朦胧的声音,心中咯噔一响:“安美女,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这会儿已经睡了?”
“嗯!”又是一个字的回复。
我顿时惊诈了:“我靠,这不是你安美女的风格啊,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在某个夜店疯玩,或者坐在某个山坡坡上悲春伤秋,感悟人生吗?”
安小冉这次却没有跟我贫嘴,轻轻咳嗽了两声:“前些天弄感冒了,就早些睡了。”
“感冒了?”
我实在说不出那些惺惺作态的紧张和关心,不就是一个感冒嘛,忒正常不过了,又死不了人,真不知道那些脑残电视剧和小说里面,只要女主一感冒,男主就紧张担心得要死,恨不得立马能奔赴到女主身边当牛做马……靠,至于么?
“哈哈哈……得瑟吧?现在得瑟感冒了吧?”我很没有良心的幸灾乐祸,“这就是夜生活太过丰富,作息时间太过混乱,穿着太过清凉的副作用,活该啊!”
安小冉终于被我激怒,哑着嗓子吼道:“向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过我得申明一点,我这次感冒可不是因为混夜店或者玩暴露引起的,姐那是前天晚上工作得太晚,不小心趴书桌上睡着了,才弄感冒的,姐劳动!姐光荣!”
莫名的。
我脑补了下那画面,冷清清的夜里,她一羸弱的女孩儿挑灯夜战,操持的可是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的大公司事务,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心疼。
“好了好了,鉴于劳动人民最光荣,我就不说你这个病人的风凉话了!”我的语调终于舒缓且正经了几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记得按时吃药,注意休息,不过也不用太紧张,小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嗯!”安小冉的语气也弱了几分,或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她的声音竟比平时温柔了好几倍,就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对了,你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晚吗?
十一点过而已啊!
不过她是病人,我就不跟她争论这个时间概念的问题了,可是借钱的事情却难以启齿,我天人交战,踌躇良久,终于声如细蚊的说:“那个……你能借我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