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快要掉下的泪珠,强作镇定地问他:“施春洋呢?”
“被队上的人送到医院去了。本来我想直接把他晾到那儿,但害怕万一出了事牵连到你,还是通知了别人。”他笑起来,童稚一般的纯粹:“我把他腿打骨折了,真过瘾,让他以后还敢打你主意。”
我摇摇头:“施春洋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
“我知道。”他点点头,“施春洋说很多女人都想送他进牢房,恐怕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我已经联系了在警局的朋友,看能不能找一些以前报案的资料,或者查查这个施春洋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有些讶异,如今的叶煕阳,明显比之前成熟了很多。那种痞痞的风流气息已经不在,他变得更加沉着、更加稳重,凡事都去学着细细思虑。
又或许,他早就变了,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舔舔嘴唇,和他分析道:“我们队刚刚出了事故,还有人判了刑,人心惶惶,队伍散乱,这队长并不是一个好差事。这个时候调来当队长的人多是两种情况,一是别的队上干了多年的副职或者资历很老却一直没能得到提升的员工,二是犯了事被贬的高层干部子女或者别队队长,如果之前犯的事比较大,高层干部本人也是有可能的。我听施春洋的说法,恐怕他的后台很坚实,轻易告不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点点头,“总之,我先让朋友帮我们查着,有了消息马上告诉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离我很近,眼睛闪闪发亮,凝神看着我,眸子里像含着一汪深潭。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这么近距离,这样动情的眼,我头一次感到我对叶煕阳的信任和依赖。荒野寂寞又冷清,我好想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怀抱,予我一点点温暖和关怀,让我求一份难得的安心。
我突然也想要这样看着他,把我柔情的注视传送予他。可心底里,又隐隐有一个声音响起。望舒,望舒,他在冰冷难熬的监狱里,他在深不见底的寒潮中,他独自承担了所有,他在等我啊。
可是,他真的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