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衍早已经从旁人那里知道了个差不多,虽然一开始他震惊莫名,怎么也没想到沈雨筠会是大秦公主,但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他都是绝对有利的,他自然狂喜莫名,面上还得表现出大吃一惊的样子,“什么?!这、这怎么会,雨筠、雨筠怎么可能是大秦公主,这太荒唐了!”
安陵清漓不知他的为人,还以为他一时无法接受,赶紧解释道,“此事千真万确!南丞相,你看这手稿上的笔迹,方才雪钰已经说过,正是尊夫人的笔迹,还有这珠钗,这画像,难道还不能证明尊夫人就是我姑姑吗?”
“这……”南正衍还是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为难地看向南雪钰,“雪钰,你相信吗?为父觉得这事儿太让人难以接受了!雨筠她……可惜她走的早,不然今日就能跟两位皇子相认,我们一家团聚,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南雪钰冷冷看着他,无声冷笑:好个“一家团聚”啊!父亲,娘亲在世时,你贪恋她的美貌,对她倒也算是宠爱得紧,可一旦她被章姨娘恶意中伤,你根本就不查明真相,就相信娘亲背叛了你,直至她自尽而亡,你也没有掉半滴眼泪,还不准娘亲的灵位进祠堂,到现在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现在又来假惺惺,是想骗谁!
“南丞相,这么说你是相信了!”安陵清漓大喜,“那真是太好了!我找了姑姑这么多年,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到底还是找到她了!”话至此,他忽地神情一黯,“可惜姑姑已经……南丞相,不知道姑姑的墓在何处,我想去祭拜。”其实,他真正想的是,让姑姑的遗骸能够回到大秦安葬,也算是了了父皇一桩心事。不过,姑姑既然已经嫁入南家,就是南家的人,他这一要求就太过分,南丞相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南正衍一下傻了眼,他又没想到沈雨筠是大秦公主,而且还背叛了他,所以让人把她葬在荒山,这要是让安陵清漓去祭拜,一看她被葬在那种地方,还不立刻跟他翻脸?“这……二皇子有所不知,我正着人为雨筠修坟,要过些日子才能修好,所以现在不方便去祭拜,二皇子请见谅。”多亏他那时为了能够让雪钰变他所用,答应她给沈雨筠修坟,现在还能拿来挡一挡,不然就更说不过去了。看来回去之后,他得赶紧把沈雨筠的灵位摆到祠堂里去,免得惹恼了大秦。
“原来如此,”安陵清漓不疑有他,点头赞道,“南丞相对姑姑果然情深意重!那我稍候先回大秦向父皇禀报,过些日子再来祭拜姑姑。”
“好,到时我会亲自招待二皇子。”南正衍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猛地想起似乎一直是他在说,南雪钰和慕容夜都没有动静,回头一看他们两个,几乎是用一样冰冷而嘲讽的目光在看着他,他不禁有些尴尬,“雪钰,你看这……”
“父亲高兴得有点早了,”南雪钰收回目光,冷声开口,“单凭这些,根本不能证明娘亲就是大秦公主,你抢着应承什么,又想得到什么好处了?”
南正衍顿时恼羞成怒,没想到南雪钰会当着这几个人的面给他难堪,“雪钰,你说什么!为父、为父哪里抢着应承了,还不是想着你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为父是替你着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样让自己下不来台,当着大秦太子和二皇子的面,让他多难堪!
安陵清绝却觉得相当有趣,看来南丞相跟南雪钰父女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她对这个父亲的意见还挺大,而且看起来,她一点不稀罕自己是大秦公主,事情有点不好办。
“雪钰,你怎么还不相信!”安陵清漓却是一心一意想要南雪钰承认自己的身份,赶紧抢着道,“你娘亲就是我姑姑啊,不止这些,还有……还有她的一些事,我都知道!姑姑喜欢穿素白的衣服,极爱干净,必得每日沐浴换衣,头发又黑又长,极有光泽,爱读诗词,自己有时也会填词,每逢初一十五必会去庙中上香替亲人祈福,夜里浅眠,极易惊醒,醒后就再难入睡……”
他一一说起,娓娓道来,南雪钰尽管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他说的每一样,都是娘亲的习惯,那么精准,她好像又看到了娘亲一样!“娘……”
“正是正是!”南正衍喜不自胜,忙不迭点头,“二皇子说的都对,正是如此,呵呵。”
“雪钰,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们?”安陵清漓只是看着南雪钰,神情急切,“我是你哥哥啊!”
“还有本太子呢,”安陵清绝也不甘被忽视,立刻接上话,“雪钰,本太子是你大皇兄,你都不叫一声太子哥哥来听听?”
南正衍急的跟什么似的,连连给南雪钰使眼色,呵呵笑道,“安陵太子,二皇子,雪钰是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份,心中惶恐,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有可原。两位放心,我自会好好开导安慰她的。”这个雪钰,怎么就看不出其中的利害,还不赶紧跟安陵太子和二皇子相认,推让什么!
安陵清漓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无奈点头,“如此,那就有劳南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