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慕容夜自信地道,“儿臣一定会保护好雪钰,母后放心。”
南雪钰脸上一热,小声道,“你先顾好自己再说。”那病是会传染,不过她既然有上一世的经验,当然会小心应对,就不会有事,所以反过来,她在这件事上,要保护好夜才是。
“姑姑,我也去看看,”莫弄影皱眉,知道事态严重,他也不敢开玩笑,“我那里还有一些药材,看雪钰如果需要的话,我就让人送过来。”
太后略一颔首,“也好,不过影儿,你可要看着点儿轻重缓急,别就知道闹!”这个侄儿的性子她太清楚了,玩闹起来,不分场合,别去了给雪钰和夜添乱就行。
“哪能呢,”莫弄影打个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做,姑姑放心。”
不大会儿,柳太医柳晟奉诏前来,太后略向他解释一二,即命他立刻前往西郊,路上风墨扬会详细向他说明一切,他不敢怠慢,立刻前往。
南雪钰他们三个同乘一辆马车,没有惊动殿上还在饮宴的人,悄然而去。
慕容耀从一处屋角拐出来,脸上是得意而阴森的笑容:幸好他多长了个心眼,半路将前往太医院传话的内侍拦下,问了个清楚,才知道西郊的难民出了事,大夫都救治不了,所以才请柳太医前往。
柳晟入宫当御医已经三十多年,医术精湛,先皇在世时,也一直是他在调理先皇的身体,很得太后的信任和倚重。不过,照难民所生之病看起来,他也未必能够有法子,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想到自己的门客之中,有一个江湖怪医,来自异族,名叫巴布,最擅长医治疑难杂症,旁人越是没见过的病,他越能看出端倪,救人性命,不过有一次,因为一个不慎,医死了某位富商的儿子,那富商不依不饶,非要官府治他的罪,他几经辗转,知道自己正罗人才,就投到了翼王府门下,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这次,是他证明自己的实力的绝佳机会了。
慕容耀得意地冷笑,也没心思饮宴,回府将巴布叫过来,先暗中到西郊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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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此时已是哀声一片,得病的难民个个辗转**,身上的疮面都往外冒着白浆,自己看着都恶心,不用说别人了。疼痛如附骨之蛆,怎么都摆脱不掉,相比而言,那些已经昏迷的,反倒更幸福一点,虽然他们气息奄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但至少不用清醒着承受这样的痛苦,也算是一种暂时的解脱。
侍卫来来往往照应着,不停地查看又有谁染上了病,凡是得病的,都集中在一处,没处病的尽量远离这边,可还是不停的有染上病的人被抬过来,粗略一算,已经有五、六百人了,这速度实在惊人,再控制不住的话,用不了几天,所有难民就都会被传染了!
好在柳太医很快赶到,路上风墨扬也将难民得病的情况向他详细说明,他心中已有数,到达之后也不必多问,直接给得病的难民诊脉。在宫中任职三十多年,他如今已经是年近花甲的老人,须发皆白,一直想要告老还乡,可又感念于太后恩德,所以未能成行。可这几十年伴君如伴虎的生活,也让他心力交瘁,身体大不如前,想着还是在年底上书太后,回乡养老去,过几年清静日子。
南雪钰他们也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往那边过去。其实她虽然知道上一世时,难民得了这种病,然那时她已经是皇妃,所以并没有亲眼看到,自然也就无法想像,难民得病之后,有多凄惨。
这会儿来到近前,看到他们痛苦哀嚎,浑身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的样子,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觉得一阵痉挛,胸口发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好一场灾难啊,可惜,凭己之力,她到底还是无法改变更多!
“雪钰,你没事吗?”见她脸色不对,慕容夜扶住她,皱眉道,“你到那旁休息,这里我来。”到底是女儿家,见不得这样的场面,雪钰已经够坚忍,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旁人了。
莫弄影也关切地道,“雪钰,你不行就别逞强,至少先缓一缓么,没事的。”别说雪钰了,他见了这些人的样子都要吐隔夜饭呢,不是他没有同情心,是这种病太恶心人了,叫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