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要退缩,谢以莲赶紧道,“你这丫头,我也没说不信你,你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南雪钰未必肯帮我,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有把握,好,就按你说的办。”
“二夫人太信得过奴婢了,奴婢也只是就事论事,”寄琴一副谨慎的样子,“而且这件事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二夫人再想想吧,奴婢也做不了二夫人的主。”
“没那么多时间了,”谢以莲已经完全没了主张,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到桌边坐下,“快,帮我磨墨,我来写!”
那就太好了。寄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很乐意地上前,“是,二夫人。”
谢以莲提起笔来,略想了想,即开始写。她虽然嫁进丞相府这么多年,但两个哥哥的行事作风,她早已熟悉,就将他们如何逃避税银,逃了多少,明里暗里的账本都是如何存放的,这些年又直接或间接害死了多少人,凡是她知道的,都一一写下来,洋洋洒洒二十几页纸,她速度不可谓不慢,还足足写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笔来,休息一下。
“就这些了吗?”寄琴一直在旁看着,尽管对谢家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也不禁暗暗心惊,原来谢家所造的孽,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这样看起来,比想二夫人,谢家两位爷才是更该死的!
“何止,”谢以莲冷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我两个哥哥为了敛财,做下的事根本就罄竹难书,只要太后看到这些罪证,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哼,两个哥哥不是不救她吗,不是还要亲手杀了她吗,她倒是要看看,究竟谁先死,谁死得更惨!
寄琴暗中冷哼一声,连二夫人都这么说,就更可以想像,谢家人的罪孽有多深重了。
谢以莲翻看了一下自己写下的东西,问道,“寄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二哥一会儿肯定要来害我,不如咱们快点走吧,先离开谢家再说。”二哥一定会拿放了**的参汤来给她喝,然后杀了她,如果她不喝,那他十有**能猜到她已经识破了他和大哥的计划,一样不会放过她。
寄琴摇头道,“不行,二夫人,谢大爷谢二爷既然存心要杀你,就一定会让人盯着你呢,我刚才出去看过了,院子里有很多家丁守着,咱们现在出去,一定会被抓个正着。”
“那怎么办!”果然如此!谢以莲又惊又怕,六神无主,“寄琴,你快想想办法,咱们一定要尽快离开谢家,不然就来不及了!”从后门出去,就可以很快离开,可前提是她得先安全到后门那儿才行啊。
寄琴也是一副没了主意的样子,一边砸着拳,一边在屋里走来走去,苦恼地皱着眉。
谢以莲的目光本能地随着她动来动去,巴巴盼着她快点想出个好主意来,这会儿她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寄琴身上,算是完全入了南雪钰给她准备好的这个“瓮”了。
好一会儿之后,寄琴忽然停下来,目光晶亮,“二夫人,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了。”
“哦?”谢以莲一惊,“怎么说?”
寄琴仿佛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字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以莲茫然,“……什么意思?”她也算是大家闺秀,学识也不低,现在看来却连个小丫环都比不上,也真够惭愧的。
寄琴忽地坐下来,“二夫人,奴婢也是提个建议而已,而且你用了这法子之后,就不能回丞相府,也不能再回谢家,说白了,到时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活死人,只能远远离开这里,隐姓埋名过日子,你愿意吗?”
谢以莲又气又无奈,“我早就回不了丞相府,对谢家也彻底失望,没想过再继续留下来,离开了也好,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她现在只求能保住命,至于隐姓埋名什么的,也算不得什么——她在京城早就已经声名狼籍,见不得人,让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做什么,惹人厌恶吗。
“这样吗,那奴婢就大胆说了,”寄琴往前挨了挨,道,“二夫人,谢大爷和谢二爷是一定要你死的,你活着根本不可能离开谢家,只有死了之后——”
“你说什么!”谢以莲失声尖叫,“我死?”这不废话吗,费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保住命,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噤声!”寄琴吃了一惊,差点没捂住她的嘴,急道,“二夫人,你先别急,我说的死,是假死,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