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南雪钰随即起身,半跪在太后面前,轻轻在她膝盖上揉捏了几下,再顺腿向下,慢慢摸索,手法轻盈灵巧,一看就是个中好手。
太后低了头看她,目中露出赞赏之色,没想到这孩子不但相貌绝美,心思细密,还懂得医道,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也亏得当初没有选中她为妃,否则不是她要瞧不起皇上,南雪钰要嫁了俊儿,真是委屈她了。若是夜儿……念及此,她不禁一怔: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想法,难道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责罚南雪钰吗?
看过一阵之后,南雪钰双眉轻锁,然后又慢慢舒展开来,抬头看上去,目光盈盈,“太后,恕臣女直言,太后这腿疾是风寒入侵,以致成疾,已然很是严重,不过臣女能治,就是会费些时间,太后也会受些苦楚,不知太后可信得过臣女吗?”这种病毕竟不同于身体受外伤,伤好了,也就没事了,这需要从内到外,慢慢调理。
海秋倒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能治的话来,不禁又是高兴,又有些怀疑,忍不住道,“雪钰姑娘,你不是说大话吧,你真能治太后的腿疾吗?”旁人不知道,她最清楚太后被这腿疾折磨得有多苦,她在一旁看着,是又急又心疼,偏偏还无能为力。若南雪钰真能治,对太后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平常还是个傻的,能有多高明的医术,连那些太医都治不了的病,都不在话下?
南雪钰知道自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必定会引人怀疑,所以海秋的话虽然有些冲,她却并不着恼,淡然一笑,“自然是能的,太后,臣女愿立下军令状,若臣女对太后有丝毫不轨之心,或替太后医治不见起色,愿听凭太后处置。”
太后摆了摆手,“说什么军令状,没有那般严重,你既有把握,那就放手替哀家医治便是,医得好更好,若医不好,也是哀家的命,哀家不会怪你。”
“多谢太后!”南雪钰心中一暖,太后对自己如此宽容,她岂会不感激!“那臣女先为太后按摩,以活络经血,还请太后让人找一套金针来,臣女即刻就能替太后施针。”
听她说的有条有理,必定是有把握的,太后越发放心,抬头道,“海秋,你去吧。”
“是,太后。”海秋也巴不得太后早点好起来,闻言赶紧飞奔出去,到太医院要套金针来再说。
南雪钰即让太后坐到床榻上,放松双腿,开始替太后按摩。她原本就最擅长按摩与针灸之术,太后这腿疾正巧应了这两点,她治起来当然最有把握。
太后目光清静地看着她,感觉到她按摩的力道轻重适宜,让双腿的疼痛渐渐有种热胀与酥麻感,说不出的舒服,她不禁身心一松,眉眼之间瞬间轻松了大半:自从得上这腿疾,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在阴雨天里,如此舒坦过了?
气氛很是轻松,两人似乎谁都没有再去想南雪钰今日入宫的原因,谁料太后却忽地开口,“南雪钰,你知道哀家今日为何召你入宫,是吗?”如此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必定也是不怕的,否则不会这般沉得住气。
南雪钰神情未变,手上动作也未见丝毫的迟疑,仍旧如常地按摩着,恭敬地道,“回太后话,如果臣女所料没错,应该是有人向太后禀报,说臣女装傻充愣,以逃避那日的选妃,所以太后生气,要召臣女来问个清楚。”故意不说是慕容耀告的状,就要看看,太后对这畜牲,是什么态度。
太后一笑,眼神睿智,“如此说来,你是不否认这一点了?”虽说她现在并不希望南雪钰嫁给俊儿,可如果她当真为了不被选中而故意装傻,对自己也确实是一种戏辱和不敬,自己不可能一点都不气。
南雪钰抬眸看过去,目光清凉,“太后恕罪,臣女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傻,是别人这样认为而已,太后英明睿智,不会将罪责怪到臣女头上吧?”是啊,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傻子了,是旁人非要说她傻,既然她不傻,又何来装傻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