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奶奶笑逐颜开的点了点头,颇为爽朗的如男儿那般拱了拱手:“虽多年未见,可谭大人还是一如当年,我那当家的,四年前已经离我而去了。”
谭老爷怔了怔,随之神情微肃,露出几份无奈,叹息了一声:“老了,真是老了,没想到刘大家他……”
阚奶奶疡然一笑,眼中微露落寞:“来时就听六小姐说谭大夫就在宁城安老,本来要前去拜访,可奈何,我是那不祥之人,还望谭大人莫怪。”
谭老爷抚了抚胡子,神情古怪撇过脸,又叹了口气:“阚大家节哀,此事,此事……唉……”
咦!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有隐情,似乎谭老爷知道刘崇文的死因,姚六六好奇了一下,随之告诉自己以后再跟孙进忠打听。
不料阚奶奶爽快的笑了两声,话峰急转而上道:“过去的事,不提了,谭大人是来看姚上士的新居吧,这房子可当真妙不可言。”
谭老爷神情这才恢复过来:“正是,阚大家不必再叫我大人了,我早已辞官归田,若是不嫌我托大,便叫我一声谭老爷吧。来时我就听元知说了,这房子新奇,从外面看起来确实新奇得很,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内有乾坤啊。”
阚奶奶征求了姚泽生和舒氏的意见,便带着谭老爷和县太爷,一间房一间房的看过去,主动的介绍起这房子的各种构造来。
谭老爷和县太爷看的瞠目结舌,尤其是看到一扭开就有干净水的管子,还有那盖在屋里的茅房,全都感觉不可思议,随之又听到阚大家介绍,只凭着这墙角的几根管子,和一个看似大铁箱的东西,便能让房子都暖和起来,就觉得这构思是何等的巧妙。
再到屋中的落地大衣柜,浴缸,淋浴,床,席梦丝……等等他们都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看得啧啧称奇。
“这些新奇的小点子,是谁想的?”谭老爷睁大眼睛问。
姚六六看了眼姚泽生,姚泽生眼里示意,那话他说了,姚六六便笑着跳了出来:“回谭爷爷的话,是我想的,但都是阚奶奶和我娘做的。”
“哦,真是你想的。”谭老爷惊讶的不得了,刚才始听姚泽生说是她有些新奇的小点子,还不以为意,现在才知道,这些小点子,多么惊人,东西虽然不起眼,但透着种种机关的巧妙,还有用品的舒适。
阚奶奶恰机的说道:“六小姐想像极为丰富,而且还不拘一格,天马行空,最适合做我这一行的手艺人了,可惜我阚家有家规,传内不传外,而六小姐也不适合吃我们这碗饭。”最后这一句是阚奶奶的真心话。
一句话,便打消了谭老爷若干的疑问,同时也点明,姚六六只是天马行空的乱想,可真正做出来的是阚大家,活到这个岁数怎么不明白,有些东西欠缺的也就是一点火候,就有如他做诗时的那种灵感,而这种灵感从何而来?有的是集思广益,有的则是苦思冥想。
谭老爷笑得胡子乱飞,摸了摸姚六六的头:“不错,以前谭爷爷就觉得你很聪明,果然如此,是个冰雪聪明的好孩子,元知啊,你有福气啊,只是谭爷爷不懂,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姚泽生笑着拱手。
姚六六接道:“以前吃苦吃怕了,所以就喜欢乱想,可阚奶奶真是神人,我想什么,她都能做出来。”
谭老爷不是不知道姚泽生家里的事,这一说,便有些明了,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果然如此,只是这些别具一格的东西,着实让他看不明白了,这是怎么个天马行空才能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