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泽生愣了,舒氏愣了,两人同时睁大眼睛看着姚六六。
最先回魂的是舒氏,舒氏捂着嘴,拼命的摇头:“六六,你怎么能这么想?大嫂她亏了心,可娘是真心对你的。”
姚泽生心脏骤然紧揪,一股子生疼让他喘不上气。
“六六,你这话,可是有说法?”
姚六六笑了笑:“爹娘,六六不喜欢哭,六六喜欢笑,那是因为六六告诉自己要坚强,没有什么可以打倒自己,大伯娘处处针对我,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只要我一天还在姚家的户头上,她就一天不会消停,那又何必呢?”
“我分出去了,在六六心里你们依旧是爹娘,这一点六六认定了,不会改,娘刚才不是说了,人敬我者,我敬之,人爱我者,我爱之,你们爱我,那么分出去,和不分出去,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户头罢了,但这样,便能省下很多事,也能省下大伯娘再拿我开涮,有何不好?”
呼了口气,姚六六接道:“其实说来说去,都是钱惹的货,爹娘想想,如果没有现在的富贵,大伯娘会处处针对我吗?”
这才是一针见血的话,猛然敲在姚泽生和舒氏的心头上。
对啊,如果没有今天的富贵,大嫂那还会再为难六六?而大嫂这样闹,不就是以为,眼前的这些,都是他和舒氏赚来的,而六六只是那个享福的人,还处处不让他们关照嫡系的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现在才明白?姚泽生悟了。
舒氏张着嘴半天没说话,只是摇着头道:“不可以,不可以的,你要真分出去了,名义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了啊。”
“娘,其实这只是一个形式,爱是在这里。”姚六六指了指心。
舒氏哽咽的说不出话,觉得心仿佛被谁揪住了一样难受,疼得她摇摇欲坠。
姚六六把舒氏扶到坑上坐好:“娘,六六哪里都不会去的,就在田村,户头分出去了,但娘不会赶我走对不对?有些事情,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真正如何,六六心里清楚,爹娘心里清楚,咱们还是一家人。”
姚泽生这会真的在想这个事了,沉思了许久,身体突然如同泄了气一般,有气无力的道:“彩云,可能六六说的是对的,这么做,才能断了大嫂的念想,将来六六是富是贵,都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可咱们跳不出去。”
转念之间姚泽生想了很多,有些东西,不是他割舍不下,而是无法割舍,他毕竟是皇上亲封的五品官身,若真是富贵了,便抛弃族人,那就是这一条重罪,到时若是告发,不光要连累舒氏,还要连累六六,与其这样,还真不如把六六的户头分出去。
然后将荒山,大棚,葡萄酒,米粉作坊,全都转移到六六的名下,事实也都是六六赚来的,他不过就是借了光,但眼下,必须要走他的名头,把东西转过去,这样,大嫂便再也不再针对六六了。
姚泽生的疲惫,让舒氏心悸了,一瞬间她也想通了很多,怔怔的道:“真的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