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天跟罗梦生逛街时,罗梦生曾说过,城里有一户姓谭的大户,曾在京城做过工部右侍郎,如今告老还乡,在县城居住,是这里最富有的人家。
这种大户,正是她这东西的客源,也只有懂得品味的人,才能评估出她这屏风的价值。
第二日,姚泽生听她说要去县城,便亲自牵着毛驴陪她前去。
“六六,你告诉爹,你要去县城做什么?”
“爹,六六想去卖东西。”她不想瞒着姚泽生,因为他相信姚泽生是真心对她。
“不会又是卖那虎骨吧。”姚泽生猜道。
“怎么会,前日,娘不是取了酒,你亲眼看到六六把虎骨都泡上了吗?那还有虎骨可以卖。”
“那你卖什么?”
姚六六笑,随之将包袱打开,把双面绣拿了出来。
姚泽生只感觉眼前一亮,呼吸顿时停窒了片刻,双眸骇然睁大的接过屏风,看的两目发直,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气:“六六,这、这是你绣的?”
“嗯,六六最近跟娘学绣花,便想到新的绣法,爹您猜这个东西作价几何?”
姚泽生蠕着嘴半天说不了话,最后皱眉将东西塞回包袱里,便要打驴回村。
“爹?您怎么了?”
“六六,这东西不能卖,若是让别人知晓,你才四岁便能如此聪慧,可是会要你命的。”
“爹为何这么说?”姚六六着急,如果不卖这屏风,她那来的钱施展她的计划,怎么做地主,拥良田,住别墅。
“六六,天才往往都会死在流言蜚语,也会死在因嫉妒而别有用心的人手中,爹不想看到你夭折,爹只要你平安活着便好,你若想做农场,那让爹来想办法赚钱。”
姚泽生说的极其郑重,眼里不容致疑让姚六六有些心慌。
他说是没错,聪明的人,招人嫉妒,招人眼红,招人愤恨,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放在什么时代,这种事都有。
记忆中,她曾住的那个城市,就有一个小神童,从三岁起,便能将三字经,唐诗三百诗,百家姓,千字文,百位以内的加减法,倒背如流,那时就连新闻上都报道到,那孩子也做过节目,可后来,这孩子仗着自己聪慧,不思进取,最后连个二本都没考上,最终成为了笑柄,而孩子从小积累的自豪和傲娇,成了他自杀的元凶,这事在那时,闹的极为凶残。
有时甜言蜜语的捧杀,才是最恐怖的事,那不是赞美,而是扼杀。
就有如龟兔赛跑,你的成就,就会造成人心的膨胀,在无形当中就能将你击杀的体无完肤。
只是她真的不想白白浪费时间,也不想依靠姚泽生活到成年,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就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更重要的是,她坚信自己,不会成为那膨胀无度的人,她会警醒的告诉自己,贪多永远嚼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