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陌笑了笑道:“我自不是怀疑你会在酒里下毒,只是在想这一盏酒我倒底该为该喝,若喝了,我怕是会后悔,若不喝,好像又拒不了秦相的盛情。”
秦追梦微微一笑道:“我一直都觉得依着宁相的聪明,这世间少有让你犹豫不决的事情。是对还是错,就得看你是怎么看的,有时候失不是失,得不是得。而有的时候失是得,得却是失,这中间的种种,依宁相的聪明,又岂会不知?”
“以前只见秦相铁公鸡的样子,却不料竟还有这般通透的处事之思,今日里倒是我受教了。”宁浅陌淡淡一笑,伸手从秦追梦的手里酒接了过来。
秦追梦的眼里透出一抹淡淡地笑意道:“满朝上下,让我敬重的人也只有宁相与王爷罢了!只是以前大家相处的时候比较少,不太了解罢了,纵然我做不了宁相的朋友,却也不想做宁相的敌人。”
宁浅陌看了他一眼道:“我想我们的确是做不了朋友。”
秦追梦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宁浅陌望着苍茫的夜色又道:“但是我们暂时也不是敌人。”
他说完拿起酒坛子对着秦追梦的一碰,然后将坛中的酒喝了一大口。
秦追梦笑了笑,不是朋友,不是敌人,只是相熟的人,这也不错,他拿起酒坛子也喝了一大口。
两人自此时不再说话,只是喝酒。
两人都只是极为文弱的书生,原本都没有什么酒量,此时这般一喝,没几个回合,两人便都有了几分醉意。
宁浅陌微醉时却又想起了诸多的往事,那些往事都是喜忧参半,让他难以开怀,心底悲凉却又哭不出来,于是便又将酒喝下了好些。
那一坛酒虽然不算很多,但是却也很劲道,再往下喝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与兰倾倾在绍城初识的情景,那情景似无比美好,似又看到了她绣的红梅图,他便又开始吃吃的笑了起来。
而秦追梦喝得多了之后,也开始犯糊涂,他不哭也不笑,只是抱着酒坛子开始呤诗。
论才学,他要稍逊于宁浅陌,但是背得的诗却还是不少的,当即便从长诗十三行一直背到五律七绝,从先古的诗集,再背到今人的绝句,更将他自己近年来做的诗挨着背了一遍。
江连城在旁看到两人的样子有些无语,他抱着长剑飞到庙顶上,却还是能听到秦追梦的呤诗声,他只觉得那是极度让人厌烦的魔音,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却还是能听到,他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终是飞下去点了秦追梦的哑穴。
他第一次觉得醉酒后呤诗比起发酒疯打人还要可怕得多。
秦追梦被江连城点了哑穴之后就开始抱着宁浅陌哭,他此时若是能说话的话怕是要将他的那些过往的苦情之事全部说上一遍。
宁浅陌看到他哭的样子却觉得极为好笑,当下便一直吃吃的笑着。
一个哭一个笑,江连城有些无语,自顾自的再次飞到庙的顶上睡他的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