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盟、赵无恤2o14、ufg、果果大、nico88、心海无波、爱的那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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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照在暗褐色大地之上,一洼洼血坑,灼目刺眼,浓浓刺鼻的血腥,中人欲呕。举目所见,只有斑斑血迹昭示了方才这里曾生过一场惨烈厮杀,但一具尸都不见。
“怎么会没有尸?全埋了?还是被那群天杀的混蛋弄走了?”南匈奴右贤王去卑,正冲着手下咆哮。
去卑三十来岁年纪,头戴浑脱帽,耳坠金环,身材粗壮,脸膛赤红,颧骨上两个大肉团,把眼睛挤得只剩一条细线。去卑这个右贤王的名号听上去挺吓人,按匈奴诸王排号,排在第三位,仅次于大单于、左贤王。在匈奴鼎盛时期,右贤王,连大汉丞相都要礼敬三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自打北匈奴西窜,南匈奴内附,匈奴,再不复往昔荣光了。
自中平五年,南匈奴生内乱,正奉命为汉廷征讨张纯、张举叛乱的单于淤夫罗失去根基,无法回到故地,就此滞留于河内。这支被分裂的匈奴旁支,其势更为衰弱,整个部族也不过几百帐落。好在他们多数是出征的战士,族中以青壮居多,人数虽少,战力却强。只不过几千人的部落,也正儿八经封什么单于、左贤王、右贤王,未免太拿自个当回事了。
匈奴人四出搜索,没有找到新挖的埋葬坑,可以确认,所有的俘虏与尸,尽数被运走了。
去卑面肌抽动,一百多战士啊。部族能经得几次这样的损失?无论如何,俘虏也好,尸也好,一定要夺回来!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之前,三百余骑匈奴骑兵出现在贾氏坞壁之外,呼喝叫嚣,跑马扬尘,不时有匈奴人越过残破的羊马墙,迫近坞壁前干涸的壕沟,向坞壁内乱射。
坞壁内人影幢幢。刀矛映光,每一段垛墙上,都布满了护丁,一眼望去,密密匝匝,怕不有七八百之多。匈奴人的乱箭,大部分被垛墙挡住,也有少数箭矢射伤了几个护丁,引起一阵骚动。
以去卑的眼力。很容易就看出这些护丁缺乏临阵经验,不过毕竟人多,而且据墙而守,若强攻的话。就算胜了损失也不小。因此,最好莫过于以势威吓。
“大匈奴右贤王驾到,谁是主事者,出来答话。”
去卑的声音经过五十个扈从齐声放大。如滚滚雷鸣,响彻坞壁。
一间厢房内,马悍在两名侍从服侍下。正穿戴刚清洗干净的明光铠,不过那淡淡的血腥味,却洗之不去。听到那打雷似的声音传来,马悍眉毛都没动一下。穿戴整齐后,摘下弓箭,大步出门。门外,贾彩、贾诩及三子正恭立静候。
马悍向诸人逐一点头致意,抬头望望天色,笑道:“匈奴人来得正是时候。”
贾诩也笑道:“徐公明与乌司马想必也准备好了。”
贾彩上前一步,有些担心道:“彩幸不辱命,已向周边诸坞借来六百护丁,只是若打起来,未必真肯出力,恐非匈奴人敌手。”
贾诩摇头:“去卑不笨,不会以骑攻坞,无非以势恫吓而已。”
马悍哈哈笑道:“吓人么,我最喜欢!来吧,一起去会会这位右贤王。”
坞壁门楼之上,马悍在前,贾诩在后半步,更靠后的,是贾穆与贾玑兄弟,四人周围,是手持盾牌的护卫。
马悍手按栏杆,俯身向匈奴人大喝:“谁找我?”
马悍声音一出,正纵骑弯弓,炫耀武力的匈奴骑兵为之一顿。很快,数骑飞驰而来,在距离一箭之地时停下,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模样的匈奴人抬头戟指:“你是这坞壁的主人么?”
“我不是此地主人,但我是杀光那百骑匈奴之人……哦,原来你们不是找我。”马悍微一侧身,让出贾诩,“这位就是此地主人,你们慢聊,我先歇会。”
马悍此言一出,下面的匈奴人顿时炸开了锅,呼喝怒骂不绝,那头领更是摘下强弓,对准马悍射来。马悍两侧护卫立即挡在身前,以特制铁盾,将箭矢格飞。
匈奴头领正将第二支箭矢搭上弓把,迎面一点寒星,连闪避的念头尚未兴起,噗!一箭射入面门,贯脑而出,噗嗵摔落马下。左右两个匈奴人惊慌失措,还来不及将头领尸体驮上马,咻咻两箭,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匈奴人惊怒交集,很快抢出十余骑,向门楼下那三具尸体扑来,同时弓箭齐扬,一齐对准马悍所在的位置,只待接近射距,乱箭攒射之,以掩护抢尸体。可是他们刚奔出阵没几步,不可思议的远距箭矢打击光临。
咻咻咻咻咻咻!箭矢如线,一支接一支,又快又远又准又狠。十几个匈奴骑兵,从一百五十步远距起被点名,还没跑进百步,就被射翻了大半,有的当场毙命,有的虽未中要害,但从高奔驰的马背摔下,也去了半条命。余下几骑,魂飞魄散,拨马便跑——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这五十步的死亡区怎么逃?
砰!最后一个匈奴人摔下,一足被绳镫套住,战马狂奔,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