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女人,似乎还是没有多少反应的样子。
说话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无奈,她倒是真心想要帮她,毕竟这几年来,只要是放风,她们两人总是蹲在一起。虽然不会有什么交流,在这样冷漠无情的地方,所谓的同情心,也是最不需要的感情,可是人心总归是肉长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她一声不吭地蹲在那里,鬼画符一样,也不知道在写什么,但总是让她觉得,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怨气,她从来不肯张嘴说话,但是却每分每秒都在喊着——自己是有多么的冤屈。
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也是被关在了这里,这么多年的一个人,能够体会到,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如同是生活在地狱里一样。
她大概是真的,同情心泛滥了吧?
…………
不过,她同样也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显然这个女人,并不领情。
忍下了叹息的欲.望,她看着身边依旧没有动静的女人,摇了摇头,刚准备起身,眼角余光就忽然扫到了边上的女人,正在地上面出了一个字。
她动作陡然一顿。
这些年来,每天都看着她在地上不知道写写画画什么东西,倒是第一次,见她正正经经的写了一个字出来。
申……
是个申字。
女人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地看着边上的女人,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很快就将前面那个“申”字给涂掉了,紧接着,又写了一个“东”字。
这会儿,这个女人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她应该是在写一个人的名字——申东?
女人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最近每每放风的时候,狱警都不在她们的边上,倒是安全的人,不过显然,她非常的谨慎,哪怕身边没有狱警,她很快又将那个“东”字给涂掉了,最后又写了一个“明”字。
——申东明?
她应该没有看错吧?申东明?
…………
这是谁?
这个念头刚闪过女人的脑海,边上拿着细枝条的女人,又在字上,画出了一个城市名字——c市。
…………
然后抬起头来,这是这个女人,进了这个监狱之后,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第一次真正被她正视,她拧着眉头,自己面前这个面色枯黄的女人,眸光深深地看着自己,那双几乎是没有什么光芒存在的瞳仁里,却好似在对自己传递着一种渴望的信息。
这一次,这个女人终于知道了,其实她不是真的哑巴,她应该是不敢说话。
她的身上,必定是背负着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在这里,一关就是5年之久,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去了。
…………
见她很快又低下头去,细小的树枝极快地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又快速地涂掉。
——告诉他,妻子还活着。
※※※※※
c市。
顾彦深带着子衿到了自己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7点左右,刚刚回来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两人却是一路沉默着,子衿只觉得狭小的车厢温度偏低,坐久了,自己的情绪似乎也是被冻住了。
这是第一次,顾彦深在和自己同处一个空间的时候,却是在那差不多的60分钟时间里,一句话都不对自己说。
子衿的胸腔闷得慌,原来,被人忽视,被人使用冷暴力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滋味儿,她也想和他说话,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一见到他那样冰冷紧绷的侧脸线条,她反倒是胆怯了。
大概是,真的,从来都不曾被他这样对待过,她心里有不安,也有那么点儿不舒服,还伴随着几分委屈。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顾彦深生气,是因为什么,也知道,错的人是自己。
…………
不是不想道歉,只是真的从来都不曾和男人这样过,所以她不知道,这话应该如何启齿。
所以,之前她在车上的时候,就偷偷给慕晨初发了短信。
两人此刻站在停车场的电梯门口,前面的男人,西装挺括的样子,器宇轩昂,浑身上下却是透着一股冷漠疏远,子衿抿了抿唇,手机在掌心之中一阵短促的震动,子衿瞥了一眼,就看到慕晨初的号码,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男人,这才按下了阅读。
——“这种情况,你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觉得,顾彦深应该要体谅你一些,何况你不是都已经为了他对乔景莲说出那样的话了么?女人有时候,不能太没有底线,我支持你稍微说点好话,但是不要为了他,完全没有原则!”
子衿看完,两条秀眉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