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虽不知晓老夫人这会子找大少爷作甚,还是出了院子去寻莫言过来。
李婆子上小院去时,莫言出府去有一会了,听着老夫人要找自家夫君,梅儿便随着李婆子一道上了老夫人这院子来。
瞧着老夫人如今的模样,梅儿心里一笑声,道。“老夫人,您没事儿罢,夫君现下不在府中,若是您有事儿,与我说道也是一样。”
老夫人瞧了瞧梅儿,白眼一翻,猛的咳了几声,道。“你...你出去,出去。”
听了这话,梅儿非但未出去,还起身坐在了床前,伸手替老夫人顺了顺气,道。“老夫人,您别作气,您先好生歇歇,今儿府里上下都收拾着要往南雁去了,您得保重自个的身子,可别出了差错。”说完,另一只手,背着李婆子,伸手抓住了老夫人的胳膊,嘴角带着笑意,道。“李婆子,我瞧着老夫人似口渴了,去烧些热水来罢。”
李婆子听了这话,倒是站在原地并未离去,也不知晓这梅儿姑娘甚的心思。
“去罢,这儿有我照看着呢,现下府里乱了人心,可不能让那些光想着逃命的下人生了别的心思。”李婆子一听这话,倒是有理,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梅儿松开了老夫人的胳膊,笑道。“老夫人这种滋味可是好受着?”
老夫人瞧了瞧梅儿,现下实在是乏力的很,更不想说道话儿。
见着老夫人不吭声,梅儿继续道。“当年我娘在莫府当差,虽说是瞒了这事儿,可当年大夫人的死可与她没半点关系,下药的是莫氏,送药的是徐婆子,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是老夫人。”
“你...”老夫人听了这话,睁大眼眸瞧向了梅儿,抖着身子,伸手指向了梅儿,轻咳道。“咳咳咳...你是谁?”
“我是谁?我娘本本分分在莫府当差,我还是个几岁大的小丫头,若不是因着背了这黑锅,被人打的去了半条命,又无依无靠,最终落得个甚的下场?”她永世都忘不了,娘亲被人打的浑身是血,还被人追着一路逃命,临死前将这些事儿告知她,让她好生记牢,最终只能一人逃命,多年后才寻到娘亲的尸骨,将其移回了老家。
她为了进莫府报仇,做了多少事儿,如今这些个人个个都活得好好的,她岂能甘心?
“你是宋婆子的闺女?”老夫人也想了起来,当年宋婆子的确是有个闺女,宋婆子虽叫宋婆子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不过年岁倒是不大。
“老夫人总归是记起来了,今日与你说道,不过是想让你死前知晓自个是如何死的罢了。”梅儿找人配制的药,已让老夫人吃了好些日子,怕是过不过几日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倒是没如何反应,她自个的身子自个知晓,果真是报应来了。
梅儿没再说道甚,李婆子烧了水回来,她待了一会子便走了。
而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眼瞧着,也不说道话儿,任由李婆子时不时唤她也不做声。
莫府的人收拾了两日,总算是收拾的七七八八,而走的前一日,老夫人无声无息的死了。
噩耗一传出,又是在这节骨眼上,莫老爷也并未将此事大办,急急忙忙的将人入了棺,莫府的人披麻戴孝,简单操持了此事。
老夫人死了,谁能作难?除了莫天身为大儿有些悲痛,最高兴的莫过于莫氏,老夫人折腾也有好些日子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背地里说道人活不久了,果真是没能过活当下。
这般也好,人总归是死在了自家宅子里边,若是在赶去南雁的路上死了,还不是折腾的自家人,到时,尸骨还不能入了莫家的祖坟地。
老夫人去了,又耽搁了好几日,郡王爷早前便领兵去了荆州,郡王爷都去荆州了,锦云城还能不乱?
就连郡王府的人,也都收拾收拾,暗地里往南雁赶去,宅子里边就留了个上了年岁的管事照看着。
操持了老夫人的后事,莫府的人也紧着往南院赶去,路上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愿能安安生生的赶到南雁落脚。
赶了好几日的路,江云秀一行人也有些吃不消,路上时不时瞧着有人物什被抢了,被偷了,惹的叫喊连连,哭声一片一片。
即便是往南雁去路过县城,也没停下来入住客栈。
南雁这边方向的地儿,比起遥城一带好得多,人也没急着走,倒是有不少人留了下来,自然,人多了,吃食的价钱也涨得不少,住个客栈,一两银子还只得在客栈大堂下边睡个通铺。
“云秀,云秀你快瞧瞧你嫂子。”江云春瞧着自家媳妇吐的要死要活的,赶紧找了江云秀。
江云秀听了这话,从马车上边下了来,见着路边上边哭边吐的江元氏,道。“大嫂,你这是害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