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让你拿着就拿着,俺云清可是头一回送人物什,这伤你也是无心之过,既然是赔礼,你自是要拿着才是。”
张良听了这话,赶紧将手帕接了过来往怀里一塞,道。“成了,都吃罢!”
这年夜饭,江家人一家子吃的心里有些苦涩也有些安心,苦涩的是,爹娘不在了,安心的是,还好活着人都好端端的在着。
这顿饭,到底还是吃的欢心,张良时不时说道着自个的所见所闻,饶是垂头坐着的江云清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江云秀见着大伙这般,心想,或许留下张良是对的。
晚饭过后守岁,江元氏和五丫收拾了碗筷后,又拿出了方锦打发人从遥城送过来的年货,物什多,拿出来就摆满了桌子。
江云秀也是闲来无聊,忍不住嘴馋。
到了后半夜,五丫和江云清两人忍不住睡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江云秀打了个哈欠,道。“五丫,云清,你们俩回屋去罢。”
“不成,俺要等着天儿亮了再回屋。”江云清摇了摇头,顿时醒了过来,瞧着她这倔样,江云秀也不再说道。
天微微亮后,一家子人才相继进了屋去歇着。
大年初一,给长辈拜年,这江氏夫妇都去了,江云秀一家子自是要回江家村去走一圈,给村里的好些老长辈拜年,上村长屋里走一趟,这是传下来的老规矩。
既然是江家村的人,江云秀也不能坏了这传统,回屋里歇息了一会子,用过早饭后便回江家村去了。
想到张良并非江家村人,怕招了村里问道,江云秀打发张良出去,让他自个找个地儿过过。
张良也不敢逆了江云秀的意思,便离了江家镇,也不知晓是往哪儿去了。
回江家村就上了几个老长辈屋里去走走,拜个年,送上些物什,也没耽搁多久,回了老屋一趟瞧瞧,又去给爹娘上了坟,这才回了镇上。
大年初二,江家人一家子都在屋里待着,初二,张良一大早就在敲门,江家人并未察觉出张良的不对劲,而这事岂能逃得过江云秀的眼。
察觉出张良身上散发出一股血腥味,江云秀皱了皱眉,趁着大伙都在屋里,冷声道。“血腥味很浓,你可是有何要交代的?”
张良一愣,笑了笑,道。“姑娘可真是好嗅觉,我昨日给镇上杀猪的人户杀了好几头猪,你瞧瞧,这我得的银钱,那人户也客气,还给了我红包,说是大年初一不易见血,不收红包晦气的很。”说着拿出了一串子铜钱。
江云秀瞧了瞧那一串子铜钱,既然张良不说,她饶是追问也问不出甚,道。“不管你杀的是谁,最好是不要打了我江家人的注意,不然...”
“姑娘,我先去洗洗,这也忒脏了。”张良装是没听着这话儿,急忙去了井边打水洗手,瞧着江云秀在院子里边站了一会子后便回了屋,心里松了一口气。
二哥也真是的,非得让将那事交给他,张良在心里抱怨一句,好在他反应快,不过即便方才那般说道,这江云秀定是不会信了他,罢了罢了,欠人一命,要还,还真是难。
初三,方家来人了,方御打发来的人,要接江云秀上遥城去,明日便往京城去,江云秀也没推脱,收拾了些物什,顺便将屋里忙活好的两幅绣品带上,而张良自是得跟着江云秀。
到了方家后,江云秀直接上了方锦的院子去,而她刚跨进院子,便听着院子内传来一阵阵咳嗽声,那声儿似是要咳出肺腑来一般,听得人揪心。
张良并未进方家,他与江云秀说是,不宜进去,倒是还了别的事儿要去做。这话定是不会与江云秀说道。
“快快,快去请郎中。”翠儿瞧着江云秀进了院子,当是未瞧见般,朝丫鬟打了个眼色,丫鬟会意,连忙点头道。“翠儿姐,我这就去。”说完急急忙忙的出了院子。
“江姑娘,你来了。”翠儿面上一喜,佯装着这才瞧见她。
江云秀点了点头,皱眉道。“翠儿,二少爷这是怎的了?”
“二少爷他...”翠儿说着便红了眼眶,道。“二少爷也不知晓是为何,这两日就没过安生过,成日的咳,都咳出血了,请了郎中瞧了好几回,郎中说...”
“郎中说甚?”
“郎中说,少爷活不久了...”翠儿说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江云秀心里一紧,喃喃道。“怎的会...”说完着急着进了屋去瞧方锦。
翠儿见着江云秀着急了,心里暗笑着,面上泪珠没擦,紧着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