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听完,毫不犹豫拒绝,“不行!”
“为什么?”
“如果他有办法,一旦信息破译,那些人不要疯狂地找他报复吗?我尽管不知道青玉里藏着的秘密,可他们穷追不舍,又害得清珏丢掉性命,你所说的数据肯定关系到那伙人的身家性命。厉景呈只是个商人,别把他牵扯进去。”
荣浅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情绪不免激动,她看眼凌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凌觉摇下头,“这两天,该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
“那也不能找厉景呈。”荣浅态度仍然坚决。
凌觉不由盯着她看,“你很在乎他。”
“谁说的?”
“要不然不会这样。”
“我……”荣浅语塞,“他是我女儿的爸爸。”
“破译的事,我们会保密,不会连累到厉景呈。”
“你用什么保证?”荣浅看着凌觉拿出来的那块青玉,其实就是块普通的玉佩,谁能想到,它牵动着这么多人的性命。
“我拿我的命保证。”
荣浅还是没有点头的意思,凌觉手伸过去握住她的腕部,“只要这里面的信息破译出来,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你还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认回女儿,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
“我是想,但我不想建立在对他们安危的威胁上面。”
凌觉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为难你,我可以自己去找厉景呈谈。”
“他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荣浅从凌觉手里拿过青玉,她用了那么多的努力才将厉景呈推得那么远,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喜欢回到原点。
凌觉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荣浅将青玉放到桌上,起身回屋。
翌日。
荣浅从卧室里出来,却并没看到凌觉的身影,保姆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活,“荣小姐。”
“凌觉呢?”
“先生回来了吗?我一早就没看到他的人影。”
荣浅心有疑虑,难道他真的去找厉景呈了?
她吃过早饭,打算先去拍卖行,刚要开门出去,却听到门铃声传来,荣浅就势将门打开,“高队长?您快请进。”
进屋的男人大约四十几岁,身材中等,穿着便衣,荣浅将保姆支出去,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您喝水。”
“荣浅,别忙了。”高队长示意她赶紧坐。
“您特意赶到这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高队长穿着某家快递公司的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个快件,“我知道这段日子来,你战战兢兢过得并不好,让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帮我们,实在是为难你了。”
荣浅双手捧住水杯,“您不是打过包票嘛,确保了我和颂颂的安全,我才敢回来的。”
“荣浅,现在有件事,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
“凌觉已经将青玉交给了警方。”
她眼里吃惊,“真的?”
这可是凌觉的护身符啊。
“但这件事需要绝对保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里面的信息破译出来。”
荣浅闻言,大概猜出了高队长这话里的意思,她欲言又止,面有难色,“这件事,恐怕我也没法帮忙。”
“我知道你是担心厉景呈的安危,你放心,我们会出动最好的警力保护他,这件事也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但那些人如果听到了风声,迟早会查到厉景呈头上。”
“荣浅,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这份资料对我们警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它系着太多已经牺牲掉的性命,以及将来有可能还会牺牲的人。”
荣浅再度想到宋清珏,那个只比她大了两岁的女警。
高队长掏出青玉,荣浅觉得这东西似有千斤重。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你能做到今天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荣浅将高队长送出门,她捏紧手里的青玉,这东西还是留了下来。
里面的资料越早破译,大家才能越安全。
荣浅拿了包快速出去,她的每次出行都有警方在暗地里保护,她开车去往威厉,这个点,厉景呈肯定已经到公司了。
公司前台客气地给予她放行,荣浅顺着上班的人潮进入电梯,周边的人都在讨论着新手机上市的事。
“听说了吗,销售额创纪录了。”
“据说这次年终奖有可能上调……”
“反正老板的大红包是逃不掉了。”
荣浅想,新手机首战告捷,厉景呈心情肯定很不错。她深吸口气,乘着电梯来到顶层。
知道她没有预约,秘书将她拦在办公室外,“不好意思,我要先通报声。”
秘书打了个电话,这才让荣浅进去。
推开沉重的办公室大门,足有上百平米的空间充斥着她的眼眶,而偌大的地方,里面只有厉景呈一人。
男人的桌上,摆着几部新手机,荣浅走近,厉景呈头也没抬,“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
厉景呈手里的动作顿住,抬起的视线毫无波澜落向她,“真是稀奇,你还有要我帮忙的时候。”
荣浅从包里拿出青玉,“这里面的信息,据说只有你这儿才能破解。”
厉景呈接过手看眼,这青玉里面大有玄机,他连接上电脑,修长的手指扫过键盘,“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在你这能破解吗?”
“我亲自出马的话,还能试试。
荣浅以为他会让手底下的工程师来做,厉景呈看着她眼里的怀疑,“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不是只会玩女人?”
“既然这样,你帮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破译这组信息,最起码要一周,我跟书兰还有五天就要订婚了。”
荣浅用力咬住唇瓣,“你,你真的要订婚?”
“订婚还能有假吗?”厉景呈直勾勾看她。
荣浅瞬间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厉景呈帮她过了生日,她以为他肯定也心照不宣地取消了订婚宴,却没想到……
她手掌攥紧衣摆,看着厉景呈起身向她走来,男人高大的背影挡住了落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荣浅轻咽下口气,喉咙口疼的好像都说不出话。
她张张嘴,“你不说你心疼我,我一个眼神,你就会来接我回去吗?厉景呈,你还是要订婚了。”
男人双手抱在胸前,搭起的长腿坐向办公桌沿,“可是,你给过我那样的眼神吗?你想过让我接你回去吗?”
荣浅被一连串的话给问住了,是啊,他总是被动地接受从她这传来的错误信息,厉景呈两根手指攫住她的下巴,“我还说过,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取消订婚。”
她避开他的视线,眼睛盯着地板。
厉景呈将她的下巴抬高,“这东西,肯定是迫在眉睫了,你才会大早上的来找我,你好好想清楚,是要我帮你,还是现在就拿着它走人?”
荣浅双手握紧,只有五天的时间,就算不是为了青玉的事……
她多自私啊,他就是不想让厉景呈和盛书兰订婚。
可她难以启齿,她这一开口,毁掉的就是盛书兰的幸福。她到底陪了厉景呈三年,也悉心照顾过小米糍。
厉景呈转身将那块青玉拿过来,他拉起荣浅的一只手,将青玉重重拍在她掌心内,“大门口在那,不送。”
说完,还朝她肩膀推了下。
荣浅趔趄步,厉景呈见她还不走,干脆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安娜,送客。”
厉景呈挂上电话的瞬间,荣浅快步走到他身侧,她一咬牙,“不要跟她订婚。”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荣浅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你不要和盛书兰订婚。”
“这是你的心里话?”
“心里想了什么,才能说什么。”荣浅的这句话,细如蚊音。
外面传来敲门声,厉景呈抬下头“没事了。”
荣浅将颊侧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她看眼桌上的青玉,厉景呈拉过办公椅,悠闲地坐进去,“有些事,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个明白了?”
“等信息破译之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如果破译不了呢?”
破译不了,就代表她和凌觉从此以后再也别想有安逸的日子过。
“厉景呈,这也许会很危险,其实你可以拒绝我。”
“我厉景呈从来不知道危险两字怎样写。”男人十指交扣,“我连订婚都能为你取消,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的这股子霸气,总是恰到好处的隐藏在深情中,不知不觉就柔化了她的刚硬。
荣浅嘴角的弧度来不及勾起,就听到他再度开口,“我答应了你两个要求,换你的一个条件总行吧?”
“行,你说。”
厉景呈露出抹阴险狡诈的笑,“等破译完了再提也不迟。”
“那什么时候开始?”
“你把青玉留在这,放心吗?”
荣浅点点头,“反正破解不出来,也没什么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