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玥方才的慌张和此刻遗落的粉末让慕容瑾心生一丝不安,可是她也知道,别人的事情,她不该管,更何况,她与苏见玥,并未有那种深刻的友情,让她能够为了苏见玥去查清楚这件事,所以,慕容瑾只是小心地将这包粉末收好,在无人看见时,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对于慕容瑾来说,遇见苏见玥这件事,只能算是个小插曲,她日日侍奉在皇上身边,一心想的只有如何为皇上烹茶,还有如何将一些消息传递给欧阳清,以助他完成大业。
欧阳清将皇上交代的事情办的很好,过年的宫宴,人员调度,安排的井井有条,可谓是用了最少的财力,办了更多的事情,完全迎合了皇上提倡节俭的心思。
慕容瑾心中清楚,往日皇上将这宫宴交给内务府或者其他人去办,中饱私囊的肯定不少,所给的拨款通常都是有去无回,即便开销不需要这么多,剩下的也多进了这些人的口袋,可是今年,有二皇子亲自监督者,一应采购都要二皇子殿下亲眼过目才算得了数,这让那些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人便没辙了。
随着欧阳清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完毕,泰兴三十年的岁末,也便到了,这次的宫宴,地点定在了祥福宫,取其吉祥幸福之意。
这一日,宫中各处都挂上了大红色绸缎,喜庆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旷神怡,宫中各处,不管是御膳房,还是内务府,都忙碌着,哪个宫需要什么,晚宴上需要什么菜,都要仔细小心,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就连慕容瑾,也褪去了往日素白的衣衫,换上了唯一的一套淡粉色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再不是往日清冷孤寂的样子,而是如同她此番的年龄一般,十八年华,花样正浓。
作为皇上身边的奉茶女官,在晚宴后为各宫妃嫔和皇子奉茶是她的责任,于是她带着雨霜,早早地来到了祥福宫,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奈何各人有各人的活计,欧阳清将一切分配的都很好,她即便想帮忙,也找不到事情做。
时间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晚上,随着御膳房的传菜宫女将一盘盘珍馐都端上桌子,秋夜国泰兴三十年的年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慕容瑾如今的身份只是宫女,不够资格和主子们同时用餐,便只能在祥福宫偏殿等候,在主子们需要奉茶的时候,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可。
年宴的第一件事,便是众位皇子公主一起给皇上请安,说些吉祥话,等到众人坐定,众位皇子公主便按照年龄向皇上请安,自欧阳海被诛以后,欧阳清便是大哥,自然也从他先开始。
可是,直到请安的时候才发现,本来就不多的皇子公主,如今竟然缺了这么多人,六皇子远在边关回不来,尚且不提,七皇子随心而为惯了,回不回来还未可知,众人也见怪不怪,可奇怪的是,四皇子欧阳津和五皇子欧阳渊竟然都没到,不止如此,四皇子的生母敏贵人也没到。
一时间,这年宴的请安陷入僵局,见此情景,皇上有些不悦,冷冷的开口:
“张泰,去栖鸾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皇上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四皇子欧阳津出现,在众人的注目下朝着皇上行礼,道:“父皇恕罪,虽说父皇已经说过,今年的年宴一切从简,可儿臣还是忍不住给父皇寻了些礼物,故而这才来迟了,还请父皇恕罪……”
四皇子说着,便将手中的礼物打开,竟然是满满地一碗谷子,众人正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四皇子欲意何为的时候,却见四皇子再次开口:
“儿臣前往京郊,找了近三千户人家,从每一户人家讨了一粒谷子,这些谷子,都是百姓们存着来年种植所用。儿臣知道,今年南涝北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父皇忧心百姓,故而以此稻谷送给父皇,一来,祝父皇如同这谷子一样,深入人心;二来,祝我秋夜国再无天灾为患,来年丰衣足食。还请父皇笑纳——”
四皇子这番话,着实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况且,四皇子以皇子之尊,与寻常百姓打交道,还能弄来如此满满一碗谷子,想必他定然花了不少功夫,只见皇上赞许地点点头,似乎很是满意四皇子的举动,一时间,四皇子的风头竟然盖过了办了这场宫宴本该受到嘉奖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