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突然提起的人,让凌若夕微微一愣,深邃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痛色闪过,但紧接着,她冷冷的扯起嘴角:“怎么,想他了?不然你也可以学学他的本事,玩一次失踪的把戏,说不定在天涯海角,你们还能遇见。”
次奥!好大的火药味。
凌小白敏锐的第六感正在提醒他,这话题最好到此结束,不然,自己铁定得遭殃。
脑袋如同摇摆的时钟,拼命摇晃了几下,“不不不,宝宝才没有呢,那样的人,不值得宝宝去想。”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凌若夕满意的笑笑,凌厉的气息逐渐平复下去。
凌小白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她对云井辰不太寻常的态度,按理说,一般人就算失踪了,娘亲也不会这么激动吧?根本没有冷静可言了。
趁着凌若夕晃神的期间,凌小白偷偷抱着小黑,溜出了寝宫。
明媚的阳光从头顶上挥洒下来,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哎哟,刚才小爷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娘亲给骂死。”
早知道,他就不该提起那人的,白白挨了一顿骂。
黑狼挥了挥爪子,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严重受创的小心肝。
“哎,为毛娘亲对坏人叔叔这么不一样呢?”凌小白蹲在台阶上,手掌轻轻托住腮帮,满脸困惑。
“吱吱。”傻逼!那叫爱,你不懂。
“你也不知道对不对?不管了,反正所有惹娘亲不高兴的人,宝宝都要讨厌。”凌小白打定了主意,要讨厌云井辰,最好他离开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云井辰绝对想不到,之后多年,凌小白对他一直冷言冷语的原因,竟是这样子滴。
凌雨涵的病情在小一及时调制出解药后,得到了控制,迅速苍老的肌肤,逐渐恢复昔日的白皙,只是那灰白干燥的长发,却是再难恢复到以前的光泽。
北宁国的队伍离开时,凌若夕站在皇城之巅,和煦的暖风,吹扬起她的衣摆猎猎作响,墨发如云,随性翻飞,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宫门,有修为在身,足以让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将那处看得一清二楚。
凌雨涵戴着面纱,在丫鬟的搀扶下,弱不禁风似的上了马车,而凤奕郯则翻身上马,没有与她乘坐同一辆车里,两人由始至终,未曾有过眼神的交流,萦绕在他们之间的诡异氛围,只要是人,都能够感觉到。
卫斯理作为丞相,亲自送他们离开,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站在他的身后,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凤奕郯在临走前,不舍的望了眼宫门内那条宽敞的艾青石路,似乎是在期待,能够见到某个人。
“王爷,您不必再看了,娘娘她不会来的,以娘娘尊贵的身份,这等送行的小事,不敢劳烦她的大驾。”卫斯理文质彬彬的解释道,只当作没看出凤奕郯对凌若夕易于寻常的态度。
他曾听说过,他们二人以前的婚约,自然也知道,凤奕郯单方面毁约退亲的事,如今,他这副深情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呢?既然早就选择了放弃,也就该清楚,没人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手掌用力勒住缰绳,凤奕郯收回了目光,扬鞭策马,率先飞奔而走。
他没有再回头,也没有注意到站在鹿台顶端的那抹冷峻的人影。
队伍缓慢离开京城,凌若夕在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深渊地狱的人跟上,在暗地里,保护他们安全离开边境。
北宁、南诏达成和谈的消息,让两国百姓欢天喜地,没有人喜欢战争,没有人乐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希望的,是一个太平盛世。
而促成这难得的和平的人,正是凌若夕,她在两国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蹭蹭的上涨,南诏国的人,将她视作这个国家的保护神,而北宁的人,则是对她又爱又恨。
可惜,这些人的想法,都不在凌若夕需要关心的范围内,她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科举的相关工作,打算培养人才,顶替朝廷的空缺。
数日后,早朝刚散,于老拽着卫斯理,在皇宫一个僻静的角落中停下,“你说娘娘最近是不是太用功了?老夫听宫里的太监说,娘娘好几天都在御书房内歇息,没回寝宫,虽然科举很重要,但娘娘的身体不能垮啊。”
凌若夕上回的抱恙,让于老心头十分不安,就怕她一不小心,又感染了重病。
“这些事娘娘心里自己有数,咱们做臣子的,操那么多心干嘛?”卫斯理整理了一下被他拽出褶皱的朝服,轻声说道。
“哎,说的也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就让娘娘这么一直掌管朝政吗?”于老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中有一抹精芒闪过。
“你在打什么主意?”卫斯理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老夫是想,娘娘以皇后之尊掌管朝政,这的确是有些于理不合,不如,咱们上折,拥护娘娘为摄政王,这样,也就合情合理了。”于老并没打算过河拆桥,他虽然迂腐,却也认同凌若夕掌管这个国家这件事,她在南诏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是她当权,南诏必定会比以往更加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