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发走了暗水他们,凌若夕并不着急跟着回去,反而是孤身一人赶赴壶口关的战场,身影在夜幕下急速飞行,几个起落后,她便出现在了烽火狼烟的战场上方,低眉看去,脚下到处是尸山血海,随处可以见到厮杀成一团的士兵,北宁国的人在凌克清的指挥下,疯狂的提刀斩杀,那种不要命的攻击,一度让南诏有些疲于应对,双方的兵力虽说是有后方支援的南邵略胜一筹,但论气势,论局势,却是不相上下。
“靠!兄弟们,和这帮蛮子拼了。”南诏国的将士杀红了眼,他们早已经顾不得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嗷嗷叫着,冲到敌人面前,手起刀落,血花飞溅。
冷兵器的战斗,是最直白也是最血腥的,残肢断臂几乎到处都是,卫斯理骑着马站定在后方,被十名深渊地狱的高手保护住,于老等人,则闯入敌人群中,疯狂厮杀。
刀剑碰撞的尖锐声响不绝于耳,凌若夕看了一眼,心头不曾有任何的动容,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
眸光微微一转,落在城墙上战战兢兢躲在士兵高举的盾牌后方的凌克清身上,一抹冷色自眉宇间闪过。
双手凝聚了一团乳白色的强悍玄力,手臂猛地挥落,如同巨大炮弹般的圆球,从天空降落,璀璨的耀眼光芒,刺得人无法睁开眼睛。
不少正在交战的士兵愕然抬头,只见那白光越来越亮,下一秒,壶口关前的空地传出一声惊雷般骇然的巨响。
“轰!”
地动山摇,剧烈的爆炸过后,大地出现了一条条裂痕,一个深坑豁然出现,无数士兵在爆炸中被炸得尸骨无存,漫天飞舞的肉末凌乱的散落着,只一击,竟秒杀了将近百人。
“嘶!”抽气声此起彼伏,不论是南诏还是北宁的将士纷纷停下了攻击的动作,目光惊骇的望着头顶上那抹肃杀的人影。
“天哪,是她!是凌若夕!”有人眼尖的认出了她的身份,惊慌失措的叫嚷道,骤然间,无数人抛弃了手中的武器,夺命狂奔。
这一个月来,他们见识过凌若夕残忍狠毒的手段,也见识过她高深莫测的身手,哪怕她只有一人,哪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却丝毫掩盖不了他们心头的惧怕。
“凌姑娘来了。”相较于北宁的慌张,深渊地狱的男人们则面露几分欣喜。
“皇后娘娘……”卫斯理提高的心,总算是在见到她出现时,落回了原点,一扫方才的凝重表情,神色看上去十分放松,好似已经胜券在握。
凌克清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出现竟会让北宁自乱阵脚,急得忍不住想要挠头,可恶!
“鸣金收兵,让将士们回城。”他咬牙传达着军令,既然这逆女赶到,这场仗不用再打下去了,眼底一抹暗色迅速掠过。
很快,城头就响起了直冲云霄的擂鼓声,慌乱的将士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路杀出重围,兵荒马乱的闯入城门,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提刀追在后方的南诏国将士,不甘心的破口大骂。
“跑什么跑?有种出来再和大爷打上一百回合!”
“没错,你们北宁人都是缩头乌龟吗?”
“下来下来下来!”
叫嚣声,咒骂声如同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将士们士气如虹,心头的战意从未有过的高昂。
他们憋屈了太久,被压着打太久,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反击的机会,眼看着只差一步,就能将这帮贼子打出他们的地盘,看这帮人却一次次逃跑,跟条泥鳅似的,怎能不让他们恼怒?
“不行,我不能再忍了,不就是一死吗?我们和他们拼了。”刚刚闯入城门的士兵听着外边的污言秽语,一张脸黑如墨色,额头上甚至凸起了一条条骇然的青筋。
大丈夫固有一死,但他宁肯选择站着死,也不要被人踩着尊严,苟且偷生。
“你要做什么去?”身旁一名浑身染血的同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想要和他们拼命?你疯了吗?现在出去根本就是去送死。”
“那又怎么样?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士兵气得双目猩红,“就算是送死,我也不在乎,我特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忍不了你也给我忍着,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同伴咬着牙,死死的握住他的手臂。
这句话宛如一盆凉水刷地将士兵心头的那团火浇灭,他心有不甘的紧绷着脸庞,没有再莽撞的要冲出去,而是迈着疲惫、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营帐。
多数士兵安全回来,北宁国这次的伤亡没超过四位数,算是小败。
凌克清长长舒出了一口气,冷冷的瞪了一眼,上方那抹气势强悍的人影,冰冷到只剩下嫌恶与痛恨的目光,哪里是一个父亲看自己的女儿的?
凌若夕危险的眯起眼,对上他深恶痛绝的视线,眉头暗自一皱,“好久不见。”
下方的众人屏住呼吸,她没有刻意用传音入密和凌克清交谈,以至于,她的话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