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力绵绵不绝从他们俩的脚下腾升而起,一股飓风在这完全没有窗户的房间中,不停的徘徊着,回荡着,呼呼的风声刮得两人面颊生疼,脸上的胭脂,也被吹得模糊一片,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凌若夕紧咬着唇瓣,努力控制着身体,想要从这束缚中脱身。
“把人带上来。”一道飘渺得似是从云端上方落下的声音,突然涌入了她的耳畔,她浑身一凝,下一秒,那宛如钳子般的束缚感立即消失,她眼前一道白影迅速闪过,浑身的寒毛瞬间竖起,手掌凝聚两团庞大的玄力,顺势出击。
“砰砰!”
一上一下的两道白影在空中碰撞,交手后,各自落地,凌若夕被反噬回来的玄力逼得连连后退数步,才堪堪站稳,胸口断裂的肋骨,此刻隐隐作痛,好不容易镇压下的内伤,也开始蠢蠢欲动。
她强自忍下已漫上喉咙的血腥,面若寒霜,死死的盯着站在大厅中央的白衣女子,眉梢冷峭如冰,一身的气势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云井辰不悦的蹙起眉头,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未曾被他忽略,眼底一抹铮铮的杀意迅速掠过,他看着那白衣女人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毫无半分温度。
“你就是凌若夕?”白衣女子直接忽略掉云井辰不善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凌若夕从头到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眉宇间闪过的不屑与鄙夷,没有逃过她的注意。
这样的神色,她在另外两名神使的脸上也曾看见过,心底的疑惑再度翻腾,但她脸上却不显分毫,“是。”
“族长要见你,随我来。”白衣女子倨傲的轻抬下巴,好似见这族长,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
凌若夕冷笑道:“我可不是来朝圣的,更不是来见所谓的光明神,一个虚伪的骗子,利用肮脏的手段蒙骗所有信徒,她值得我前去拜见吗?就算要见,也是我杀光你们这帮人,在要取她狗命时,与她相见。”
她根本没有把白玉像的事放在心上,不管这族长与老夫人有何渊源,不论她同凌丞相府有何关系,她只知道,这些人,杀害了她的兄弟,绑走了她的儿子,就算血洗此处,她也义无反顾!
云井辰毫不退让的站在她的身后,如同一名骑士,眸光森冷如刀,冷冽非常。
白衣女子被凌若夕的话弄得有些恼怒,如果不是族长的命令,她怎会同一个实力弱小的人攀谈?可偏偏此人还不知好歹!
“你不要得寸进尺。”她冷声警告道,若是换做旁人,兴许早就已经兵戎相见。
凌若夕凉薄的笑道:“我就得寸进尺了,那又怎样?有种,你咬我一口啊,你行,你就来,不行,别逼逼。”
云井辰被胭脂模糊的面容上,有淡淡的笑意闪过,论起毒舌,她的功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白衣女子显然未曾碰到过如她这般气焰嚣张的对手,可偏偏不能打,不能骂,心里那团火愈燃愈烈,她阵青阵白的神情,让凌若夕心头泛起的困惑愈发加深了几分,神殿的人有多高傲,这些天来,她看得是一清二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今日却独独对自己这般忍让?
她相信事反无常必有妖,一切古怪的事情背后,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盘与计划。
白衣女子气得暗暗磨牙,身侧溢出一阵凌然的杀意,却又在下一秒,被她强自压下。
“事情有古怪小心行事。”她的反常,云井辰也看在了眼里,他凑到凌若夕耳畔,轻声提醒道。
“恩。”她微微颔首,一双危险眯起的凤目中,有暗光正在闪烁。
“凌若夕,你不要逼我出手。”白衣女子的耐心正在迅速消耗,如果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她不介意,采用强制性的手段,将她掳走。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云井辰一把将凌若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挑眉向她挑衅道:“当着本尊的面,打本尊娘子的主意,你可有问过本尊的意见,恩?”
危险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邪肆,些许轻佻的挑逗,但难以忽略的,却是他那混杂了黑暗的可怕气息,就连这间房,似也在瞬间,被阴霾笼罩。
白衣女子这才轻轻抬起眼眸,第一次拿正眼看了看云井辰,白色面纱后的面容微微一变:“是你?”
虽然他的五官被胭脂模糊,但这熟悉的身形,可不正是前段时间在神殿闹出一场骚乱的罪魁祸首吗?
“鬼鬼祟祟偷走族长大人的秘药,你竟还敢回来?”神阶巅峰可怕的威压,源源不断朝云井辰扑去。
凌若夕脚下一个错位,立即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趁着他与白衣女子以威压交手时,飞身一跃,打算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