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门外突然有铁盆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传来,凌若夕与云井辰迅速对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屋外有人。
别说是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百米外,只要他们愿意,便能感知到一切动静,而她这番话,也正是说给屋外的男孩听的,至于云井辰极有眼色的询问,也是为了配合她。
破旧的房门缓缓打开,凌若夕蹙眉看着屋外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小孩。
“你都听见了?”她略带无奈的叹息道,“抱歉,这种事我没想到会被你听到。”
“是真的吗?”男孩颤抖地伸出手臂,用力抓住她的衣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爹爹他真的是因为……因为……”
话语支离破碎,对男孩而言,虽然他心里怨着神庙里那些监视官们的见死不救,但也仅仅是怨恨,凌若夕的话,就像是一把刀,笔直的刺入他的心脏,将他从小到大的信念,彻底击溃。
“是真的。”凌若夕缓慢的蹲下身,反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掌,“但是,只要神殿愿意继续提供圣水,将不会再有你爹爹这样的特例出现。”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却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信仰和亲情,对于一个不足七岁的孩子而言,谁更重要?没人知道。
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凌若夕必须要确保,这个男孩能够为她所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他打从心里痛恨神殿,恨到足以付出一切,去摧毁,去报复。
不是她心狠,而是,一个小孩远比不上她心中的仇恨来得重要。
“不,这不可能!”男孩用力挣脱了她的手掌,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朝院子外逃掉了,那模样,好似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追赶着他一般。
“不怕他一走就不回来了么?”云井辰站在门内,沉声问道。
凌若夕拍着曳地的衣摆,缓缓站起身,持平的嘴角弯起一抹笃定的笑,“他会回来的。”
她的自信毫不掩饰,云井辰没有再多问,只因为他相信她的判断。
暗水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凌若夕要的东西带了回来,在归来后,他惊讶的发现,那孩子居然不见了踪影,“那小孩呢?”
“偷听到不该知道的事,接受不了,所以,逃走了。”凌若夕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句,然后,用铁链将男人的四肢与木床固定在一起,又用麻绳捆绑住他的身躯,“去打水,还有,弄一块布来,要湿的。”
小男孩不在,跑腿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暗水的身上,他神色幽怨的瞧着一旁,悠闲到开始轻哼歌谣的某妖孽,心头的怨气,如同潮水,正在疯狂弥漫。
为毛他就只能跑腿,而这男人却可以这么散漫?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还站着做什么?摆造型吗?”凌若夕冷冽的眼刀,猛地刺来。
暗水瞬间压下心底的怨气,冷着一张脸,去执行她给予的任务去了。
“你也给我收敛点,成天欺负他,算什么?”他们俩是小孩子吗?居然互相看不顺眼,有事没事就互相挑衅,互相贬低,这种事,有半点意义么?
“本尊只是不喜欢你的身边有别的男人太过接近。”所以他才会用这般笨拙而又幼稚的举动,去挑衅暗水。
“……”她怎么有种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错觉?没好气的瞪了云井辰几眼,“停止你的歪理邪说,我不想听。”
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眼底飘荡着深深的宠溺。
半个时辰后,男人的身体开始出现极大程度的痉挛,面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捆绑住他四肢的铁链,不断发出哐当哐当的碎响。
暗水一边替他擦着嘴里冒出的白沫,一边嘟嚷道:“他这究竟是什么病?怎么看着这般痛苦?”
“心病。”凌若夕未曾向他解释,以暗水的智商,就算说了,他只怕也难理解。
“……”他看上去像是逗比么?这种明显是敷衍的回答,难道以为能够糊弄住他?
不想说就算了,干嘛用这种方法来敷衍自己,凌姑娘自从和这云族少主在一起后,就变得愈发邪恶了。
暗水直接将所有的罪名,通通归咎到了云井辰的身上,选择性的忽略掉,就算此人还没出现前,凌若夕也不见得有多单纯,有多善良。
“唔!啊——”男人身体忽然朝上拱起,嘴里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可怕的吼叫,一条条青筋在他的面颊上出现,就连血管,也是紧绷着的。
“把布塞进去,不要让他咬住自己的舌头。”凌若夕在一旁提醒道。
暗水急忙将那借来的白色布条,塞入男人的嘴中,很快,那痛苦的惨叫,就变成了唔唔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