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井辰的信在那一天后戛然而止,一连多日,再未有过任何音讯,云旭心里觉得不对劲,却又因为如今两国针对凌若夕的风言风语,而无法抽身离开,只能暗自着急。
“姑娘,少主他已有十天不曾送信来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这已经是云旭这些天来第n次问起这件事。
凌若夕眉头一蹙,正在巡视训练基地的脚步骤然停下,“你没有和云族中的人联系吗?”
“属下有联系过,可是,还是一无所获。”这才是云旭最担心的,按理说,少主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会停止送信的举动?而且,他送回族里的书信,如同石沉大海,这几天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或许你该回去看看。”凌若夕抿住唇瓣,沉声说道,深邃的双眸里有一丝不安迅速闪过。
“可是,如今两国局势变幻莫测,若属下再随便离去,万一……”云旭有一秒的动摇,却在下一刻将这个念头拍飞,“属下还是留在姑娘身边,过些日子再回去吧。”
“我?”凌若夕嗤笑一声,“比起担心我,云井辰那边才是更该让你担心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从那日见过凌克清后,有关她自私无情的传言,在两国涌动,北宁国的百姓将心头的怨气转移到她的身上,认为如今南诏兵临城下都是她的错,而南诏国的百姓,则将她视作红颜祸水。
可以说,如今的凌若夕已然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
她时而也在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天下怨气蜂拥而来。
“少主交代过,让属下寸步不离守护在凌姑娘身边,属下不能违背少主的命令。”云旭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离开?
见他态度坚决,凌若夕也只能耸耸肩:“随便你,只要你将来不会因为现在的决定后悔就行。”
她没有要强行干涉旁人想法的意思,他的决定,她会尊重。
又过了三日,民间流言已然变得不受控制,凌克清无法劝说凌若夕的事,惹得北宁帝震怒,更是让南宫玉也跟着动了肝火,他竟下令让边城的将士将凌克清拿下,要治他的罪。
这则消息刚传出,立即引起了轰动,就连收到小丫通风报信的凌若夕也是愣了。
“南宫玉这是疯了么?”他居然要在边关杀了凌克清祭旗?只因为他没能说服自己?这个理由会不会太可笑了一点?她仔仔细细将这封密信来回看了好几遍,确定上面的内容是她所理解的含义后,顿时笑了,只是那笑无端的让人头皮发麻。
“丫头,这凌克清到底是你的父亲,如果他因此而死,你的名誉只怕也会扫地。”鬼医难得正经的说道,坐在山寨的大堂里,与尖刀部队的分队队长们,一起商谈着这次的事。
凌若夕随手将信函放到一旁,娇小的身躯轻靠在木椅上,柔软的白老虎皮,将她整个人包裹成一团,姿态闲适自在,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真实情绪。
“我看啊,不如将这什么南宫玉宰了得了。”暗水似笑非笑的建议道,“免得他没事就搞出这些事儿。”
这法子倒是一劳永逸,对于习惯了杀戮的众人而言,却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少人急忙出声附议,甚至自动请缨,想要潜入南诏皇宫,将南宫玉的人头带回来,送给凌若夕作为礼物。
“行了。”她被这吵吵闹闹的声音弄得有些头疼,“杀南宫玉不难,可难的是,杀了他以后的事。”
南宫玉若是死在她的手里,一切与她有关系的人,只怕都将受到南诏国的无尽追杀,北宁国绝不会作壁上观,除非她有与天下人为敌的觉悟,在无数的追捕、截击中有把握能够护住她所在意的人,否则,她绝不会动杀南宫玉的念头。
“那人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帝,他如果在现下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想必就是姑娘。”绝杀到底比这些人多了点脑子,冷静的分析道:“一朝天子被杀,祸首必定会满门受到牵连,姑娘恐怕是担心这一点吧。”
“不错。”若她孑然一身,她根本无需畏首畏尾的建立什么势力,但她现在并非一个人,深幽的目光迅速从屋外空地上正背对着他们扎着马步的凌小白身上扫过,冷冽的瞳眸浮现了一丝柔软,但下一秒,便被纯正的黑吞噬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任由他们为所欲为?污蔑姑娘的清誉?”暗水急得直挠头。
“我再想想吧。”凌若夕纠结的拧起眉头,说实话,她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待她,但似乎,他们却很在意。
似是看出她的无奈,众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从厅中鱼贯而出。
绝杀先行与他们分开,与鬼医一道前去观察那帮乞丐的修炼进程,剩下的队长们面色难看的从山寨里走出,突然,一队队长暴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那些人居然敢如此诋毁姑娘,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想做什么?”暗水心头咯噔一下,警惕的问道。
“替姑娘解决麻烦,你们不是害怕那什么凌克清一旦出事,会让姑娘的名誉再次受损吗?我去把他给救出来不就行了?”他双眼放光,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说不定等到他回来后,还能得到姑娘的夸奖呢。
暗水狠狠皱起眉头:“你别冲动,姑娘没让咱们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