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喝茶。凌小白忙完了家务事后,又亲手洗刷过茶壶,为凌若夕泡了一壶朴素的菊花茶,递到她面前。
“忙完了?”她素来冷峻的容颜,此刻泛着淡淡的柔色,那股可怕的压迫感,似乎也从她的身上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凌小白用力点头:“恩!不过是收拾房间而已,宝宝说了就一定会干好。”
“乖。”凌若夕宠溺的拍拍他的脑袋,虽然他所做的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五岁大不足六岁的孩子而言,已经是很不错的。
就在他们母子俩详谈甚欢时,云旭的身影急匆匆从屋外走来,步伐停顿在木桌边,他隐晦的看了绝杀一眼,似在无声的下达逐客令。
绝杀也不是看不懂形势的人,摆明了云旭有私事要同凌若夕单独谈,他顺从的转身,缓缓踏上木梯,上了二楼。
凌若夕拍拍凌小白的脑袋,让他坐下,随后,才轻轻抬起眼皮,看向云旭:“怎么样?”
“属下已打探清楚,如今南诏已在半个月前对北宁宣战!”云旭透露出的消息,让凌若夕顿时愣住。
南诏和北宁开战?
“南宫玉不是向云族发出挑衅了吗?轩辕世家不是在暗中帮助他吗?为什么他会突然转变矛头,攻打北宁?”食指轻轻扣打着桌面,清脆的碎响不断的在安静的大堂内徘徊着,她面露一丝深思,眉头不自觉紧皱起来,不管她怎么想,也猜不到南宫玉心里的想法和计划,他根本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啊。
“这一点百姓们众说纷纭,属下也不得而知。”云旭面露一丝惭愧,如今云族的情报地点已从明处改变为暗处,他两个月不曾在南诏活动,根本无法得知,如何与族中人联系的方法,只能依靠从百姓嘴里打探消息,来了解现下的局面,所以能打听到的事,极少。
“两国交战了么?”凌若夕一针见血的问道。
她必须要知道,所谓的开战,到底是一场戏,还是认真的。
“这一个月,南诏已屯兵边境,与北宁国的士兵发出了多起小规模的厮杀,万幸的是,死伤并不惨重,而南诏国内的城池,也未曾受到殃及。”说到这里,云旭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犹豫,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扭扭捏捏做什么?”凌若夕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斥责道。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属下方才还听说了一个消息,但这消息是真是假,属下无法判断。”云旭急忙解释道。
凌若夕意外的挑高了眉梢:“说来听听。”
“坊间有传言,南宫玉的修为在月前大涨,已踏入高手的行列,不仅如此,他也是在一个月前突然下令屯兵,朝中不少忠臣进言阻止,却被他当场杀害,血染朝堂。”
深沉的黑眸蓦地一紧,凌若夕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南宫玉居然会斩杀忠良?甚至主动挑起两国战火?
记忆里,那个少年曾经是那般的单纯,那般的善良,就连为帝该有的霸气与杀戮果断,也有她在旁提点,虽说最后,她同南宫玉闹翻,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凌若夕怎么样也无法想象,不过是快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竟会变成这副模样。
“还有呢?”她沉默了半响,这才再度问道。
“暂时只有这么多,若是姑娘想要知道具体的,请给属下多一点时间。”云旭不愿让她失望,拱手请求道。
“云族那边毫无动静?”她眸光微闪,想到了被云玲带走的某个邪肆、妖孽的男人,平静的心潮,荡开一层细腻的涟漪,一丝悸动,在她的胸腔里徘徊着,荡漾着。
手掌黯然握紧,她克制着心底突然窜起的情绪,佯装出一副平淡冷漠的样子。
“属下暂时无法联系云族的暗桩,”云旭面色一暗,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少主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他会不会因为云玲的所作所为,而在醒来后,对她横加处罚?甚至在一怒之下,要了她的性命?
纵然云旭对云玲失望透顶,但那毕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仅剩的血亲,一边是亲人,一边是他发誓要效忠的主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个,他都会痛苦。
刚毅的面容渐渐变得颓败,他的双肩似无法承受这残忍的现实,无力的耸搭下去。
“他?”凌若夕故作讥讽的扬起嘴角,“放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他也会活得好好的。”
那男人,绝不是可以被轻易打倒的存在。
这一点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凌若夕就明了于心了。
“他是云族的少主,就算做错了事,也不会有人敢伤到他的性命。”这话,也不知她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游说云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