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查一查这个香贵人是什么来历。”黄支队一边脱掉手套,一边说。
整个下午我躺在宾馆的床上,思绪凌乱,理不清头绪,不知道下一步该从何处做起。
晚上的专案会上,对香贵人专卖店的调查已经完成。香贵人是云泰市的一家连锁企业,专做茶叶生意,共有4家门面,3家在云泰,1家在邻市琴陵。因为主要从事零售,且从业规模不大,所以4家门面均没有批量外销的记录。
“看来凶手在本市和琴陵市的可能性最大。”黄支队说,“虽然也不能排除有外地人买了茶叶带回去,但从统计学上看,还是在这两个市的可能性大,无论如何要从这两个市的车辆查起。”
“是的,如果是本市的,根据抛尸点位于高速桥北侧,可以断定他是从东收费站上高速,再从西收费站下高速返程。他完全可以找个市内没人的地方抛尸,或者开车去别的市抛尸,他没有必要上高速了还抛尸在市内。”我说,“所以我觉得在琴陵市的可能性最大。”
黄支队点了点头,说:“为了万无一失,下面分两组调查高速各收费站的资料。第一,查原定时间内从本市东收费站上高速又从西收费站下高速的车辆。第二,查原定时间内从琴陵市收费站上高速,经过我市东、西收费站,又于几小时后从琴陵市收费站下高速的车辆。”
第二天一早,好消息就接踵而至。发案的当天晚上没有本市的车辆从东收费站上、从西收费站下;有4辆琴陵市牌照的车辆,于当天晚上从琴陵经过云泰,又于第二天早晨之前返回琴陵。4辆车的车主都已经查清。
“从2000辆缩减到4辆。如果凶手真的在这4个人中,我们的推断就发挥大作用了。”黄支队说,“现在就怕凶手是来本市或者琴陵市买的茶叶带回外地的。”
看到黄支队的担忧,我说:“不管怎么说,这4个人是要好好查查的。”
黄支队点了点头,正准备安排下一步调查,我连忙说:“还有个重点问题要注意。要查琴陵市附近有三莲超市、万家乐超市和香贵人专卖店的住宅小区。”
高法医说:“对,这个我没有想到。同时用了这3个塑料袋,那么凶手应该很容易找到这3个店的袋子,凶手很可能离3家店都很近。”
“那我们心里就有数了。”一名侦查员说,“我是琴陵人,我知道离三家店近的地方,只有几个小区。4辆车中有1辆车的车主蒋某就是住在其中的一个小区内,他是货车司机。因为他开货车搞运输,所以当天晚上来我市,又迅速离开,也很正常,开始我们觉得他嫌疑最小。听你们这样说,他的嫌疑就最大了。”
“他就是跑运输的?”我问,“可有什么兼职?”黄支队也急切地看着侦查员,因为我们想起了凶手家里可能有电锯之类的工具。
“主要是跑木材生意的,他在一个林场伐木,为周边城市运输木料。”侦查员说。
我和黄支队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赶紧查他的社会关系。”我说,“既然碎尸,肯定是熟人。另外,找个机会去看看他的车,能不能找到血迹什么的。”
“好的,我们有个工作组在琴陵,我马上安排。”黄支队说。
话音刚落,负责外围调查的侦查员就传回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有一个轿车驾驶员在发案前晚上2点左右在案发现场附近看见一辆大货车停靠在高速公路路肩。因为大货车停靠的时候关闭了大灯,只开着跳灯,所以引起了驾驶员的注意。
“这样看来这个蒋某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了。”黄支队说,“去办搜查手续,搜查他的车和他家的冰箱。另外,注意监控蒋某,如果他有想逃跑的意思,立即抓回来。”
5个小时以后,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了在专案组靠椅上已经睡着的我。电话的声音很响:“蒋某家冰箱里发现了血迹,经过琴陵市法医的初步种属实验,是人血,dna检验正在进行。”
黄支队喜上眉梢,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抓人!”
蒋某到案后,并没有交代他的罪行。即便dna检验已经确定了他家冰箱里的血迹就是死者的,蒋某依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蒋某坚持对抗了一整天,直到侦查人员查清蒋某有一位相熟的卖淫女,而这名卖淫女确定已经失踪了。
在卖淫女家属赶到云泰市认尸之前,蒋某终于在证据面前低下了他罪恶的头颅。
原来蒋某是这名卖淫女的常客,这一天和卖淫女一起洗澡时,因为卖淫女的几句玩笑话惹怒了蒋某,蒋某便殴打卖淫女,并将她的头按进浴缸呛水。没想到,呛了几下,卖淫女居然不动了。看到卖淫女死了,蒋某一不做二不休,学着电视上那样将卖淫女肢解、抛尸。他觉得没有人会注意到独自在外揽生意的卖淫女失踪,高速上又有那么多车辆,神不知鬼不觉抛弃一个卖淫女的尸体,应该不会被发现,警方肯定永远查不到他。没想到,裹尸袋出卖了他。
案件顺利破获了,但是当我和黄支队看到卖淫女残疾的养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当我们得知卖淫女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残疾的养母和智障的弟弟全靠她一人在外挣钱养活的时候,我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黄支队说:“生命无贵贱,她虽然是卖淫女,却是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