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样儿?
得到了肯定答复和权少皇,心里豁然开朗。
不过,随即疑问又上来了。
“吕教授,这些事儿,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但是现在唐瑜既然知道,应该就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想……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录音备份?”
这一点,他也是得到了占色的提醒,才想起来的。
没有猜想,他刚说完,吕教授再次点了头。
“我确实录制了一盒磁带。不过,我为人做催眠治疗,非常注意保护当事人的个人隐私,磁带都都放到家里,还上了锁。不要说别人,就连我家老兰都拿不到,那位唐小姐又怎么会知道?”
最后那句话,吕教授也有些迟疑了。
为啥?因为太玄乎了。
盯着她的脸,权少皇皱了皱眉,“你们为什么要录这样的磁带?”
吕教授呵呵笑了笑,认真地解释说,“主要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来在催眠的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万一被催眠者受了什么刺激,出了什么状态,这东西就是法律证据了。二来我也是为了做心理研究,毕竟这样的实际例子,比任何空洞的文字解释,都要有效果。”
权少皇默然不语,阴沉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吕教授清了清嗓子,以为他怀疑自己,立马又正色地解释。
“权先生,你得相信,治疗性的催眠都是非常专业的。我们以治疗心理疾病和替人解惑为主,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不可能做出损害当事人的事情来。”
权少皇点了点头,没有解释,只是把眉头锁得更紧了。
“吕教授,在你替占色催眠的时候,可有外人在场?”
吕教授毫不犹豫地摇头,“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有我与她两个人。”
权少皇又问:“那你的磁带有没有失窃过?”
吕教授摇头,失笑,“没有,一直都锁在家里呢。”
权少皇疑惑更重,又一个问题接着就丢了过去。
“那吕教授,你能把磁带找出来,交给我吗?”
交给他?
按理来说,这事儿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毕竟还是关系到占色的隐私。可她并不是迂腐的人,既然出了唐瑜那档子事儿,这其中的问题就不再仅仅催眠治疗那么简单了。
沉默了几秒,她叹了一口气,让他们稍坐片刻就一个人去了书房。
权少皇与铁手对视一眼,安静地等待。
等!
一直等。
大约十来分钟后,书房的门儿来了。等吕教授再出来的时候,一脸苍白的困惑,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磁带……不见了。”
她刚才找遍了书房,除了占色那盒磁带之外,其他的都在。
这么说来……真是她这儿出了问题?
颓然地坐了下来,她看着权少皇,没有吭声儿,像是陷入了思索。
权少皇与铁手两个人亦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空气里一片死寂,三个人宛如凝固成了雕像。
好一会儿,还是权少皇打破了沉默。
“吕教授,你想想,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还没有问太多的废话。既然吕教授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盗,那再问她别的那个常规问题,就完全没有作用了,她必定都不知道。
吕教授摇了摇头,“没有,当年做完了心理催眠,占色就睡过去了。我把磁带取出来放在我包里,回家之后,就像往常那样存入了书房的柜子,并且上了锁,从此就没有再翻出来过。”
“从来没有?”
“……好像,没有。”
权少皇目光凝了凝,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按常理来分析,吕教授监守自盗的可能性很少。
虽然与她接触得并不多,不过他很容易从这位老太太脸上看出学术者的专业精神,何况,她也没有泄露的动机。她刚才神色淡定,侃侃而谈,如果是受了威胁或者有其他原因被迫泄露,不可能那么坦然。更何况,她如何不想承认,直接告诉他没有磁带就成了,又何必那么麻烦去找?!
来这儿之前,权少皇其实想要知道的,就是占色到底有没有亲自说过那些出现在唐瑜嘴里的话。现在,答案都有了,唐瑜的身份更是半点疑惑都没有。
磁带的去向,自然与权世衡脱不了干系。
可,他到底怎么流出去的?
如果说在催眠的时候权世衡就已经插上了一脚,可能性非常小。要不然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有了动静儿,六年来,他俩斗法不断,他为什么没有早想着弄一个女人来接近她?
而唐瑜说权世衡的那些话里,除了他俩的私生活部分,他自己可以证实之外,关于她的经历,到底又有几句与占色的真实经历有关?为什么权世衡在整整六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对占色采取过任何措施?
还有,唐瑜是占小幺双胞胎姐妹这事儿……
他以前就知道占色不是俞亦珍的亲生女儿,也知道她过世的父亲。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如果不是那份儿板上钉钉的dna鉴定,他都不敢相信。
要真是双胞胎,那占色的母亲,也落在权世衡的手里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纠缠了过来,让他面上的风暴越来越浓,可面上表情却依旧平静,波澜不惊,完全不像内心那么强烈。
沉默了许久,他看着面色不愠的吕教授,才又提到了那个吻——那个没有能开启记忆的吻。在听他说完了之后,吕教授再次诡异了。
看得出来,这事儿,完全出于她的意料之外。
“怎么可能?没有想起来?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实事就是如此。
权少皇眸色暗了暗,喟叹了一声,将自己理解的问了出来。
“吕教授,是不是她没有对我上心的原因?”
这句话,他虽极力了掩饰,还是问得有点儿憋屈。
看着他的面色,吕教授皱起了眉头,“按理来说不应该,可是……”
“可是什么——?”权少皇的声音沉了沉。
吕教授老实说,“心理催眠治疗这个领域,并不像数学,1+1它就等于2。催眠治疗,没有准确的公式可循,有些东西还都在探索的领域,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释得清楚。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次对她进行正向记忆催眠,唤醒她的封闭记忆。但你要考虑清楚,那些她执意想要遗忘的经历……她知道了,真的好吗?”
沉默。
权少皇一直在沉默。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老实承认。
“我也在矛盾。”
受了磁带的吕教授,情绪明显也有点儿不稳,再次沉思了一会,她才不好意思地开口:“权先生,磁带的事儿,还麻烦你调带了。至于占色的事情,我建议你,一切皆随缘吧。”
这话说得,有点儿像慈云寺方丈的禅意。
权少皇勾了勾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
吕教授叹了一声儿。
两个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见夜已经很深了,权少皇并告辞出来了。
没有回卧室,他直接去了书房。
一个人端坐在书房的大班椅上,他打开电脑,从那个土豪金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来,点燃,吸了一口,皱着眉头慢慢地查着相关的资料来。
催眠这个领域,在没有这事儿之前,他一直把它当成玄学。
至少在他认为,那是完全是不可能办倒的事情。
可是,没有想到……
咚咚咚——
轻轻地敲门儿声,惊了他一下。
飞快地将电脑页面切掉,他清了清嗓子,沉着嗓子喊了一声儿。
“进来。”
在这个点儿,会过来的人,只有占色。
果然,他话言刚落,门被推开了,走过来的女人一脸的迷蒙,小脸儿上带着狐疑的情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权少皇,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书房干嘛来了?”
本来她是睡得极熟的,可是这一段时间习惯了有个人抱搂着睡。半夜翻身感觉到身体空空的奇怪,反倒觉得不舒坦了。眼睛一睁开,果然发现男人不见了。
换了以前,他不见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她眼睛一闭还能照常与周公去下棋,可今儿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左翻翻,右转转,横竖都再也睡不着了。
打着哈欠,她便起床来找他。
迷迷糊糊地寻过来,见到书房的窗户有灯光,她就来敲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