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医生的出现,暂时化解了他心底里的忧伤,他问他,声音因为太过紧张,甚至有些走调。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接下来的36小时里,如果她能平安度过,我才有把握她会没事。”
医生的脸色也极难看,接近三十个小时的手术周期耗光了所有人的心血,孪鹏翔谢过医生时,宫宇骅和冷寒冰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他的心一沉,拳头狠狠的砸上了身旁的墙面!
“宇哥!”马亮上前几步,有心阻止,却也觉得这会两人的处境很是难为情。
“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在这盯着?!”马亮有心给孪鹏翔找一个台阶,毕竟接下来都是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他再留下,也着实让人反感。
孪鹏翔咬牙切齿,一时间将心里的愤恨转移到别处,他点头,目光变得狠毒,转身时,对马亮说道:“安排几个人,稍稍的盯在这里,有事随时向我报告!”
宫宇骅站在特护病房的门口,看着孪鹏翔与马亮大步离开后,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凝重。
回眸凝视着床上的冷寒冰,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尤其当她满脸是血窝在自己的怀中时,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仿佛全世界的灯都灭了一般。
他走回病房,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她的手没有一点的温度,宫宇骅心疼的握紧她,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36个小时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对不对?你要好起来,不然我就去赛天仙找女人喽,我可能还会把女人带回宾馆哦,所以,快点好起来,没有你管着我,我可能会变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呢!”
宫宇骅的眼眶里闪动着晶莹的水光,他的话透着悲伤,听着有几分玩味,可全都发自肺腑。
他的哥哥,真正的宫宇骅或许从一生下来就很优秀,虽然到后来变成了那样的大奸大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才华。
相比于他,现在的宫宇骅,虽然优良的基因造就了同样的智慧过人,但从一出生就被迫离家,生活处境也一直不平静。
这样的成长经历,使得宫宇骅有些玩世不恭、随意散漫,可是外表看似风平lang静甚至乐观开朗的他,内心却极度缺乏安全感,异常的空虚脆弱!
正因为如此,冷寒冰的出现,对他的意义才更是不同寻常。两人犹如欢喜冤家一般,从打打闹闹渐渐成了可以聊上几句心理话的朋友,虽然每一次都要等她酒后才能吐真言,但至少说明,这个女人并不对他设防!
宫宇骅将冷寒冰的小手放到唇边,滚烫的唇碰触到冰冷的指尖,令他瑟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漫长的夜似乎快要结束,他将她的手放进被中,掖好被角后,握着手机,起身离开了病房。
直到宫宇骅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走廊之中,袁建军才从走廊的另一端拐角处站了出来,他的眼角布满了新生的皱纹,而原本就有的褶皱此刻更显深刻。
他站了太久,双腿这会儿感觉到酸麻,用力抖了抖两条感觉迟钝的腿,他向冷寒冰的病房走去。
来之前,他回了趟家,取来了对她尤为珍贵的东西,站在冷寒冰的床头,袁建军老泪纵横,一时间觉得自己对这孩子甚是亏欠。
“丫头,你一定要挺过来啊,你亲生的父母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就快找到了,你要坚持住啊,知道吗!”
袁建军摊开手,一直攥着的珠子展露眼前,把冷寒冰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他将那颗浑圆的珠子放进她的手掌心里。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放弃过帮她找寻父母,袁建军深知这世上没人不想念自己的亲人,可是,随着真相渐近,他心底里隐约的不安却变得越发浓烈。
眼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袁建军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快步的从另一侧房门闪了出去。
李思晴探着头,将纤细的脖子伸得老长,确认房间里没有其它人在时,她快速闪了进去。
盯着冷寒冰的脸时,她露出鄙夷与阴森的目光,接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朝她挥了几下手,俯身轻问道:“能听到我说话吗?知道我是谁吗?”
见冷寒冰确实没有反应,李思晴忽然紧张起来,她回头,眼睛盯着手边的仪器,那里的管线连接着面前女人的身体,只要她的手轻轻一用力,就可以轻易的夺了她的性命。
想着刚刚去探望邵磊时碰得那一鼻子的灰,再加之从前对冷寒冰心存的恶劣印象,这一刻,她的手却已经搭上了仪器的电源线上。
她的手心在冒汗,湿滑的粘腻感令她很是烦燥,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眼睛死劲的瞪视在冷寒冰的脸上。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挣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李思晴用力的扯住电源线头,猛的一拉后,仪器发出最后的‘嘀’声,停止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