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与高红权相视一笑,这里面的猫腻两个人都懂。
不过,凡事适可而止,让对方知道总公司是要有规矩的,不能乱来就行了。
再往下深说,可能场面就比较僵硬,不好转圜了。
“这是我们的布匹车间。”铁洪生和钟菊花领着两人在厂子里参观:“刚开始的时候挺红火,每天的车辆进进出出。”
是啊,当年还年轻的铁洪生。看到车流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如今里面的布匹就三两个房间有,存货没多少。
至于把布匹运到车间,好像还是三四年前的事情。
再往前走,大烟囱的黑烟直接排出去,随风在高空飘飘荡荡直至消散。
“这是橡胶车间。”钟菊花的语气很沉重,自己曾经是厂长,车间里还有自己在任厂长那时积压的橡胶。
“前面是什么地方?”从橡胶车间里出来。巫山看到两人带着自己要往回走,不由自主问。
“巫总、高总,”铁洪生很是难为情:“那里是成品车间。积压的军鞋都卖不出去。”
说着,黯然地低下了头。
不管他品性如何,始终是一个317人,对这个厂子有着深厚的感情。
看到厂子一天天败落。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去瞅瞅!”巫山的话不容置疑。
我的娘亲四舅奶奶。成品车间的鞋子,密密麻麻。
好在尽管厂子停工了,工人们还是尽职尽责,并没有让鞋子沾满灰尘,看上去那些着橡胶味的鞋子都是崭新的。
“这鞋子我的士兵们没穿过,”高红权随意拿起一双:“式样比较过时,清一色的解放鞋。再说了,南方的战士还得防着蚂蝗。”
“这鞋子还是有自己的好处。”钟菊花辩解道:“您看,底子厚实。轻易不会烂。”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薄刃的小刀插进去,从底子一直插到鞋垫的位置,能看到刀刃。
旁边有个杯子,里面的冷茶不少。
钟菊花就手把茶水倒进鞋子里,没有一滴水从刚才的小口子漏出来。
“橡胶密实,”铁洪生很是自豪:“经久耐用,一般只要鞋底不坏,鞋子就可以一直穿。”
“至于鞋帮子,粘上去或者用布接都可以。”钟菊花补充着:“好几年前,我看到农村的农民就把棉布用钻子上的鞋帮。”
时代在展,如今的农民,哪怕到地里干活,都不再穿解放鞋。
大街上的商店里,各式各样的鞋子,不管款式还是花样,甩了解放鞋好几条街。
“我们的存货有多久不曾处理过了?”巫山禁不住问道。
这不是一个两个人,是成千上万人,他们的吃喝拉撒,都靠上面的拨款养活,压力可想而知。
“最后一次是东北军区的订单!”铁洪生的业务还是很纯属,张口道来:“那是八六年四月间,那边有军演。”
“一双鞋子的利润是多少?”巫山眉毛挑了挑。
假如厂子的家底厚,挺个一两年还可以。
“不瞒巫总说,”钟菊花苦笑着:“材料的进价和鞋子的出厂价,我们都不清楚,归省军区后勤。”
“每月二十四号,就给我们送来下月的生活费。假如遇到节假日,会提前放。”
“所以每双鞋子的利润,根本就不清楚。”
巫山不禁暗暗咂舌,估计秦岭军区也很烦恼,这样亏损的厂子不是一个两个。
难怪军区后勤的人听说自己要用车子,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在过年。
原来,应该是徐世友放了风,说自己这个经济学家来解决负担,让省军区的人看到了甩掉包袱的希望。
兵器总公司,顾名思义,那是用军械制造有关的企业。
要是不把他们服侍好,撂挑子走人都有可能。
尼玛,巫山挂帅而去,至今都没听人放过半个屁。到了军工企业,难保人家不来第二次辞职不干。
毕竟一个副省级干部辞职,在这个年代还是一件相当令人惊讶的事情。
那篇不利的言论啊声讨什么的,早就没了音信,可能是梅应果压制的结果。
要不然,伟人他们刚刚下去,新上任的国家大佬们屁股都没坐热,那不是变相成了攻击红一代的决议吗?
所有人都等着看上面的决定,认为一个处分是跑不了的。
谁知道就这么搁置下来了,今天这年轻的副省级干部成了省部级官员,又活蹦乱跳出现在面前。
“或许,我有一些路子能够把积压的鞋子销售出去。”巫山看着堆积如山的解放鞋眉毛一扬。
旁边的铁洪生和钟菊花大喜,满怀期望地看着新上司,那模样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至于高红权,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巫山找不到办法他才会惊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