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走廊里没有其他人，有的只是冰冷的金属四壁在灯光下并不刺眼的白色反光，还有明日香短促轻微的脚步声。

但是一向很少说话的绫波丽应该是直接忽视了明日香对她的态度看法，今天却出奇地出声了:“你很讨厌我？”

绫波丽平和的声音让明日香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轻蔑地看着她。

“这种答案摆在眼前的问题还用问吗？”

走廊里本来就没有空气流动，明日香的话让这里的气氛越发地压抑，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就像心里莫名其妙地压着一块石头。

没等绫波丽有什么反应，明日香便嘲讽地补了一句:“本来你的情商就有问题，现在智商也出了毛病？”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绫波丽的声音让明日香脸上的鄙夷更加深了几分，“你不是从来都无视别人的看法吗？怎么今天转了性了？”

“我需要和人交流。”绫波丽这样说。

之前皇甫给她的建议她认真地考虑过，不可否认皇甫的话是很有道理的。用媒体杂志来看世界确实极为不妥，这些毕竟经过商业性的加工，或多或少都被扭曲了，她由此得到的信息自然是不太可靠的。

得出“一团糟”的结论也是顺理成章的了，要了解人，还是多多交流观察最为真实可靠。

不过相比皇甫，绫波丽的交际范围还要可怜一些，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

绫波丽给的说法让明日香撇撇嘴，“‘交流’？你还需要这种东西啊？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面对明日香的嘲讽，绫波丽没有其他的表示，只是道:“我只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得说吗？”

原本气氛就很低沉，现在由于明日香这句话冷冷地说出口而变得僵硬了起来，即便双方因为绫波丽平和的性格并非针尖对麦芒那样的迫人，也因为明日香强烈的气场让人很不自在。

绫波丽的能力是毋庸置疑，明日香讨厌她不是觉得她是个废物或者嫉妒，是因为她这个人。高智商犯罪者的能力没有人怀疑，当然也没有人喜欢他们。

真的放在外面的世界，她能让人喜爱追捧的，估计也只有出众的外表了。

“不是——”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明日香盯着绫波丽的双眼，“优等生，你觉得你身上的什么东西最让人讨厌？”

“我不知道。”

确实，她似乎没有什么让人真心喜欢的东西，她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多少存在感。很多人看到她也只是觉得她是个”活人“，仅此而已。

她身上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鲜明的个性——她身上极度的淡漠不算。

但她有让人无法挑出什么不是来，她待人有应该有的礼貌，做事也从不出差错，，她也没法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可以接受她——就连皇甫，对她也只是同情和好奇而已。

在碰到类似现在这种问题的时候，绫波丽的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明日香是聪明人，她早就知道绫波丽绝对回答不出这种问题，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她脸上的讥讽稍微褪去了些。

她的嘴角撇出一抹不知道算不算是笑容的弧度。

“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你的存在，除了驾驶eva，还有没有其他意义？”

很简明清晰的两个问题，却让绫波丽彻底陷入了沉默。